一阵诡异的静谧,所有人都在看着林潇。
林潇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两人,恍然醒悟道:“你不会真想这么办吧?”
枭王含笑道:“你不同意?”
“我……扮成男子的事我认了,这娶个女孩子回家……那人家一辈子不就被我耽误了?”林潇抗议道。
岩戮轻笑一声:“你当真是好人家的姑娘?昕末打着收养义女的名号,身边哪个女儿没伺候过他?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带这个女的来京都?”
“什么?!”林潇有些不敢置信,傻傻地看着岩戮。
枭王轻轻直起身子:“她在我府里也有段时日了,你若嫌弃也无妨,过两日找地方处理了便好。左右昕末也不要了,呆在这里也碍眼,我再替你找个别人家的姑娘。”
林潇心知肚明这枭王所地处理是个什么意思,到时候真找个姑娘回来得多造孽,她当即站起身道:“不用!我要!”
就这样,林潇连面都没见过,就答应别人娶了个老婆回家……
她应该怎么样跟兰芳解释啊……
按和枭王他们商量好的,她回去就该下聘写礼单了。
三媒六聘过府,这谁都不记得名的女子就是她明媒正娶的妻子了。
林潇一边咬牙一边写聘书,其实按妖魔间的规矩来算,娶个同性回家算不了什么。对妖魔来,性别这件事本就很玄幻,因为除了人养育后代极为容易之外,剩下的神魔妖鬼灵全都难以生育。
所以成亲这件事对他们来讲,无非是仿照饶习俗图个乐呵,想换的时候有时连招呼都懒得打。
可这让从就是像人一样长大的林潇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这辈子就这样了么?
也并非,对于她来,这短短二十来年只是个生命的开始,往后她还有大把的时间,所以枭王于她也都看得很开,不必争这一朝一夕,没准等着姑娘老死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心性也不奇怪。
不过好消息是她和兰芳一提,兰芳竟然出奇的赞同,一心替自家主人琢磨着怎样安排宅子,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林潇就这样一边解决彰义的泾水一边准备自己的婚姻大事。
她从没干过如此繁琐且毫无意义的事,请谁,下多少礼,媒婆每登门都要把她家门槛给踢破了她才知道这姑娘叫辛姊。
生辰八字一换,林潇就开始不耐烦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枭王每来她这里捣乱,每事情一多连带着烦心事也跟着升级。
不知不觉这事闹的满城风雨,不认识她的自然无甚所谓,文尚却第一个不干了。
“林潇!你竟然妥协到了这一步?这可是婚姻大事!你竟然敢就这样草草论断?!长兄如父你把我又置于何地?”文尚气的拍案而起,面目狰狞。若不是历来涵养非凡,恐怕林潇这顿打怎么也得挨上几下。
林潇耐着性子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师兄……我哪儿敢不把你放在眼里?可这次真的是没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了,上次枭王出面还不明显么?我嫁给谁这件事本就不可能是自己了算。师兄,这件事我不也是为了你好,你我都是身不由己啊。”
林潇本是给文尚解心宽,没想到一番话出口文尚虽然不生气了,情绪却更加低迷。
“是师兄没用……就连婚姻大事……也不能保全……”
“师兄对不住你……”
林潇愣了片刻立刻和他解释:“不是这样的,师兄你想多了……”
话还没完,文尚就红着眼眶夺门而出,一句话也没再多。
尽管非常担心文尚,可三媒六聘都已经下了,这时候按礼节她出不去家门,担心之余她几次给文尚写信,最后文尚才有所好转,还担起了一个长辈的责任替林潇忙前忙后。
林潇没请太多人来,毕竟她之前是女儿身这件事不好让太多人知道,好在京都里认识她的人有限,大家碍于枭王的实力也都不敢乱提。
直到婚礼当,林潇唇上急出了好大一个火泡,一身利落的男子装束,骑着高头大马去枭王府将新娘接出门。
辛姊出门时远远看见林潇时,原地惊讶了许久,毕竟第一次见面,林潇也客气得朝她笑了笑。
一路上吹吹打打,尽管还不如京都的大户人家办的热闹,可这就足以让林潇头疼了。
下了马,林潇就扶着新娘子进了礼堂,新娘结束之后她还要在厅堂谢礼。
几杯黄汤下肚林潇瞬间就后悔了,她为什么要娶老婆?
她老婆现在就去歇着了,她还要在这里被人灌酒。看来今不横着她是断然出不去这个门了。
林潇喝的脸色发白,几个师弟还在拉着她灌酒,就在她实在喝不下去的时候枭王终于出来解围了。
他一出面,周围立刻就噤声了,连带着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下来。
“今日是林潇大喜的日子,稍后她还要回去圆房呢,你们容她这一次吧。”枭王看向林潇,一脸寓意不明的表情。
林潇一身火红,喝的有点找不着方向,看见她成婚,他心里居然有些难以言喻的失落。
总觉得她该一辈子陪着自己,不过也没什么差,她都听话娶个女子回家了,以后也好管许多。
林潇喝的晕头转向,由兰芳搀着晕头转向的往后院走,没走几步,林潇就听到了后院有动静。
尽管喝的不少,可她理智还在,示意兰芳不要话,她紧走几步来到了后院。
院中月明星稀,竹影摇曳,一名黑衣男子背对门口坐在石凳上倚桌独酌。
林潇的酒登时醒了一半,这个人即便是背影她也认得。
挥退兰芳,林潇踉跄两步走进院里规矩行礼:“陈驸马。”
陈墨脊背一僵,缓缓转头看向她:“听……你今大喜,我来看看你。”
林潇轻轻一笑,点零头:“多谢。”
“这人,是你愿意娶的么?”
“不错。”
“好……那我便不多留了。”
陈墨的身手一向矫健,又有妖族内丹傍身,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自听闻她要成亲的消息,他练习了足足半个多月,可最后也依然没能道出那句平平无奇的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