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华长老了。”程念平微微颔首,凝神望着袅袅的茶烟缓缓上升:“只是杜将军许久没有通过书信,在下到底是有些不安心。”
“程公子不必多虑了。”华子衿笑道,深暗的眸子涌动着什么,他又开口道:“贫道托公子办的事,公子可有什么进展?”
“自然是尽力安排妥帖了。”程念平举杯:“近日在下常常感到心神不宁,似是感觉有事要发生,还请长老指点一二。”
“乐意效劳。”,华子衿接过程念平的茶盏,缓缓在掌中旋转了一圈,不禁皱了皱眉头,随后他将茶水尽数泼在茶台上,沉吟片刻,开了口:“公子最近可遇见过什么不寻常的人,比如习武能人,炼蛊大师或是用毒高手。”
“……”程念平顿了一下,他向来不常出门,即便外出也是和宋子耀同行,就算是遇见了那些人也不会有什么接触,他细细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程公子五百行事小心谨慎,贫道尽快传信杜凌尘取得联系。”华子衿的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
“可是有什么不祥?”程念平见他剑眉朗目间笼罩了一层淡淡的愁雾,不禁心一沉。
“要出事了。”华子衿阴沉着脸色,踱步到了窗前,窗外天空依旧晴朗,几丝云彩挂在天边,一片祥和静好之相,他叹了口气:“程公子可知道宫里最近是否有什么变故。”
“除了我们前段时间送进去弹琴的楚阴美人外,后宫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程念平思索道:“或许是皇后又要有什么动作?”
“希望是皇后吧,”华子衿坐到桌前,提笔写信:“但是杜凌尘那边的事情我也要查问一下了,程公子最近千万留心周围,防小人出没。”说罢,他从旁边的盒子里抽出一道符丢了过去:“拿着这个。”
“多谢长老,在下告辞了。”程念平道了谢,随后便离开了寒冥观。
今日白天的事情叫华子衿一夜未合眼,当晚便千里传书去了西邑,怎知接连几天杜凌尘那边都杳无音信,不禁给他的忧心又加重了几分,据朝中亲信所说,赵怀焱死后,西邑侯纠结重兵,趁夜色又反攻回来,来势凶猛,有亡命之意。此事震惊朝廷,但是为了压住民心防止暴乱,皇帝叫人死死压住了禁止外传。据说已经秘密传信东海晋氏晋永瑞带兵自水路支援了。
“华长老怎么来了?”深夜念园门口,华子衿着一身墨色山水气的道袍急急地叫着门,全然没有往日仙风道骨气定神闲的模样,宋子耀和程念平外出迎接,甚是困惑。
“念园的那个娃娃,是不是杜凌尘的。”华子衿劈头就问,宋子耀的神情立即紧张了起来:除了他和程公子还有杜凌尘,没人知道念园的小孩是当日杜凌尘生下的。
“是家兄的女儿,在此寄养。”程念平道,眼神示意着宋子耀不要冲动,按照杜凌尘和他们统一过的言辞来说。
“那就一定是杜凌尘的了。”华子衿简短地说:“不必担心,只是杜凌尘临行前托付与我,若是她回不来,要我到念园把孩子接走。”他说着掏出一块玉佩:“有玉佩为证,和她寄放在宋公子这里的正是一对。”
宋子耀满心疑惑地取来玉佩,严丝合缝,正是一对,可他突然反应过来华子衿的话:“你说什么?杜凌尘回不来?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华子衿也不愿解释,只是紧紧地抿着嘴唇,苦着一张脸:“多的事情你们不要管了。”
“光是这样我们怎么敢把孩子给你?”一直不吭声的程念平张了口:“不如长老进来和我们细细讲一讲。”
“罢了,”华子衿不好一口回绝,毕竟这两位也是照顾了小若儿好久:“我长话短说。”
面前的两个人:“!”
“西邑战况出了很大的乱子,我和杜凌尘通了信,商量了一个计划,杜凌尘可能就,嗯,不回帝京了,所以虎骑军要交给宋子耀全权打理,另外希望虎骑军能够接受陈安的加入,算作和朝廷通信的耳哨。”
“陈安不是易水寒的人嘛?”二人面面相觑,差不多所有人都默认知道易水寒有个畏畏缩缩的小跟班叫陈安了。
“易将军也不打算回来。”华子衿看上去有些烦躁:“我今日来就是要抓紧时间把若儿接到寒冥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