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殿。
皇后独自坐在殿中,赵匡见那黄铜镜中的容颜,已经是憔悴如斯。
虽然禁足的旨意已经撤下,可是皇后的册宝还没有恢复,两仪殿的宫人被撤去大半,此刻连香炉中的香烟冷了,都没有人再来更换。
香料燃烧过后,只剩下一把冰冷的死灰,如同她的心那般,早已化成了齑粉。
再想想几十前,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是那般耀眼光亮。
此刻阴寒的如同冷宫一般,一种人去楼空的寂凉瞬间涌上赵匡心头,怎让人不感叹烟花易冷、物是人非。
门口并无旁人通传,赵匡便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缓声道,“皇后娘娘莫要灰心,圣人已经查出真凶,可见早晚会恢复娘娘尊荣。”
王皇后缓缓摇了摇头,“没用了。”
的确是没用了,所谓的真凶董贵妃已经死了,她的死更像是受到了逼迫,而唯一最有力的当事人,也只剩下了武贵妃自己。
树倒猢狲散,世人皆懂趋利避害,又岂会有人在此关节强出头站在皇后这一边?
赵匡开口,“不如贫道好好策划一下,那要不要给那帮大臣制造一点麻烦?让娘娘出面去帮个忙,也好攒点人情……”
王皇后凄凉一笑,“我如今失势至此,前朝后宫唯恐避之不及,阁主也没什么可忌讳,听闻这些日子阁主没少往宁王府递名帖,慧贵妃视我为死敌,现在正是时机,她又岂肯轻易放过,只是阁主别为了本宫的事殃及自身。”
赵匡真诚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皇后拔擢贫道,才有了神医阁的今日,贫道不能一片赤诚报答,心里如何过得去?”
王皇后心灰意冷道,“放眼下,倒是阁主还有一腔真正性情,后宫生存,本就如此,是我技不如人,才会受此算计,事到如今,我已是自顾不暇,只希望不要牵连更多无辜。”
“人生喜悲总难预料不假,可又有老话事在人为。”
“昔日姜后被害,纵有姜子牙相助都无力回,一切都只是我的命数罢了。”
赵匡见四下冷冷清清的,并无旁人伺候在侧,便道,“纵是命数,也可逆改命,自古牺牲容易,忍辱困难,娘娘以为,这是何人暗中操作?”
“先生如此尽力,我敬先生一杯茶吧!”
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思喝茶,赵匡直接道,“难道皇后就不想洗清冤屈?”
王皇后神色凄凉,“圣人三月零两日没有进过两仪殿,还记得我刚嫁入王府那年,他握住我的手对我,此生长久,不相欺,不相负……
王府里那么多女人,个个都怕他,就我不怕,他常常带着我去策马,去打猎,他他只喜欢我一个人。却不想短短数年,圣人为了武妃几次三番与我生出嫌隙,不惜伤了多年相伴之情……”
赵匡算是听出了皇后的言外之意,经此连续受挫,纵然这死灰能复燃,皇后这边可是不肯了。
心都死了,还做什么皇后呢?
可是作为一个皇后,不求下第一,只想日日暖心,这现实吗?
若无权势庇佑,纵是皇后也不过是任人宰割罢了,何来暖心?
稍有疏忽,一不留意,全家都要跟着陪葬,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