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弟弟都已经跑没影了,我才极不情愿地往家挪,我已经没有了继续和弟弟玩的心思了,我一步一步地往家挨。
我想象中的是妈妈失望的目光和批评的口吻:“怎么让你带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出事儿?你弟弟才三岁你知道不知道?这要是踹坏了,可不是落下他一身的残疾?”
我在这种想象的折磨中挨到了家,上了楼进了家门,听到的正是弟弟委屈的哭声和表达不清的哭诉声。
我站在那里没敢动,想背地里听一听妈妈怎样说和怎样对待这个事儿。
妈妈没有任何着急,仿佛心中早有预料一样,拍着弟弟身上沾满了泥土的衣裳,往弟弟说的被踹的地方仔仔细细地查看了过去,按了按,又给弟弟揉了揉,对弟弟说:“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明明没事儿了,你姐姐呢?她挨踹了吗?以后你们俩遇上他就只有躲着点儿吧!”
弟弟被妈妈安慰着渐渐的不哭了,一边抽泣着一边点着头,回头就想找我的样子。
我看到妈妈问起了我,慌忙从门口的位置站出来应道:“我在这里!妈妈!我没被踹!”
复又小心翼翼地说:“妈妈,刚才叔叔把小弟弟踹倒在地上了,我应该带着他跑远点儿的,平时我也能跑,可当时就是鬼迷心窍了,就愣在那里了,就让弟弟挨欺负了!”
“是啊!以后你们俩看到你叔叔离远点吧!能跑就跑!我刚回来那时看到他把你吓得往沙发背上爬,那是你惹着他了吗?他一直是这个样子对你吗?”妈妈目光轻柔地看着我,想起了刚来时看到的情景向我求证道。
我红着眼圈点点头道:“从小就这样,他老是吓唬我。如果我不躲,他就真的给我来一下子,有时候劈头盖脸地打一下,有时候就像这样踹我一脚,有时候还捏着我的鼻子或者耳朵将我拽到他眼前,他看够了才放开我。平时,我总是能跑远点的,他就拿我没办法了。那次,我在沙发里,他堵住了沙发的出口,我也就只有往沙发背上爬了,爬上来再跳出去,才能逃掉!”
妈妈听完我的讲述,眼中噙着泪喃喃地说:“苦了你了!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把你扔下的!妈妈这回就是要带你走的,你放心!”说着,妈妈还极轻轻地用手轻抚着我的头,就像爱极了眼前的珍宝一样。
我自从记事儿起就没有享受过别人这么真诚地爱抚,心中原本警戒、提防、对抗、对付妈妈的心思早就烟消云散了,我的心已经柔软了一片,化成了浓水贴敷在妈妈的手心里。
妈妈看着弟弟,又看着我,接着说:“我们现在最大的事儿就是顺利的把你们的小妹妹生出来,其他的事儿都是小事儿,忍一忍吧!啊?你爸爸没回来,不在身边,没人能替你们出这口气,等我生出了你妹妹再说,啊?”
我和弟弟点了点头。我知道妈妈的任务很重,担子很重,不想再给妈妈找麻烦了,但我心中想保护好弟弟的愿望更强烈了。
“别太哭丧个脸儿,明天星期一,英英就不去幼儿园了,你们和我去姥姥家吧!我还没有看看我的爸爸和妈妈呢!”妈妈笑着说:“英英想不想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