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又藏着一个另外的故事:
话说姥爷从不给日本人当焊工时起就逃跑了,后又举家搬迁到了羊草庄,在羊草庄一直务农,我只听说过种香瓜和养牛。
姥爷是村子里的外来户,为人霸气自信从不给头上送礼,后来村子里就让姥爷出任类似纪律检查那样的打手一样的挨累不讨好的职务,姥爷看到自己不能再在家待着了,就跑到地质402队上班去了。
姥爷上班了以后更是如鱼得水,日子过得不是一般的好,姥爷仍然自己过着自己的日子,不去上下打点,村子里的人又眼红了,想出了一个轴笼姥爷的办法。
村子里有一个流浪汉有点手艺,整天给村里干部的这家那家免费干活,日子久了,人情还是要还的,怎么办呢?想起来了这个人还没讨老婆呢,就私下里勾搭我大姨,把我大姨介绍给了他。
我大姨为人傻里傻气,被姥姥养成了大家闺秀,又懒又馋,和舅舅一起一个是公子哥,一个是大公主,享受着姥爷家里无尽的资源却不长任何心眼。
当有心人使用哄骗的语言和一丁点儿的利益相诱时,大姨就经受不住了,在姥爷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出了户口本和那个人办理了结婚证。
大姨就快要和那个人私奔了,我舅老爷先得知了此事,告诉了姥爷,姥爷急忙在前面截住了已经走出好几里路的带着包袱的大姨,将大姨带了回来。
回来才知道,大姨已经和这个人领了结婚证,姥爷气得直接肺气肿犯了,上不来气,生命危在旦夕。
妈妈那时已经毕业在家了,看到自己爸爸的样子难过得不得不承担起了为大姨上访解除婚约的任务。
听妈妈说,妈妈那时骑着个自行车载着大姨每天往返于旧堡和羊草庄之间,去位于旧堡的当时好像是人保主的地方上访。
起初,那里的领导都以恋爱自由、婚姻自由为名不予理会,妈妈反复哭着陈述事情的经过,述说女方家里的不知情,就连女方本人也是被人蛊惑、被人欺骗的事实。
但令人奇怪的是,就在妈妈极力帮助大姨为她上访、陈情、辩护的时候,大姨仿佛没心没肺一样,不张金口,不说一句,不为自己辩护,甚至都没有要为自己解除婚约的意思。
妈妈看到这彻底地伤了心,但由于不能让姥爷的病再次复发,妈妈最终还是坚持了长达半年之久的不停上访,每日都是妈妈带着大姨,骑着自行车前去,无论风雨。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人保主的领导也看到了这一家人的诚意,看到了大姨有可能被蛊惑的事实,再说,任何的诉讼也都是有个时间底线的,也就没有再继续拖着,为难妈妈,正式的给大姨办理了离婚手续。
所以,妈妈的打官司本领和功夫就是在这个时候锻炼出来的。
所以,我更有理由认为妈妈有了一颗男人般的强者之心。正是这颗心佑护着我们从出生到长大,佑护着我们这个简单而简陋的家的小船在惊涛骇浪中穿行而不覆灭。
所以,我说,妈妈也是巧手的,巧在办事儿的精明和顾全大局上,巧在她的勤劳和对生活的热爱和重视上,巧在生活中无处不在的细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