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地焦黑的骨头,几个仙灵笑了。
昊王扫视着红芰和风雪,请了风雪,说:“雪姑娘,请你暂留池院,看好花月和血循。”
“凭什么?她为什么不留下来?”她指着红芰说。
“你的冰天雪地,谁受得了,轻轻碰一碰,冰冻的万物就随风而散……”昊王满脸堆笑,拍起她的马屁,没想到,竟管用了,风雪爽快地答应了,围着池子活动起筋骨。昊王、张翕和红芰捡起几根肋骨,在手上拍拍,冲出庭院,和放火、挥刀的怪兵斗殴,用一根骨打断身子,用浑身的法术,把冲上来的怪兵冲得七零八落。
慈难寺的和尚,舞着棍棒,打着怪兵,可是丝毫伤不了,反倒让人夺了庙。好在几个仙灵及时赶到,教着和尚,照着怪兵最薄弱的腹甲挑破了铁铠,打断骨头,扯下三叉刀,削平了裸露出的骨,灭了怪兵。
劉瑶这才从神殿出来,向仙灵作揖,昊王感慨良多,紧紧捏住他的手:“许多日子不见,没想到成了这样。”
“随缘,随缘……”
“你还成方丈了……”张翕调侃他。
劉瑶只是呆呆地笑笑,看着红芰,向她礼貌性地鞠躬作揖,可是红芰并不领情,退几步,赶快跑开。她看到空空荡荡的庭院一隅,黑漆漆的水缸后面,时不时抛出一根骨头,便悄悄走上前,躲到水缸后,趁他不备,用怪兵的臭骨调换了他手里的鸡骨。
只听得“啊——”的一声尖叫,众僧跑了过来,护法站了出来,红芰一出现,吓得他腿软,又坐了下去,她揪住他的耳朵,扭送到劉瑶面前,说:“劉瑶,这个胖和尚偷吃鸡骨,人脏并获,你说怎么办?”
她撕开护法的衣物,取出怀中的包袱,丢地上,跳半只烧鸡出来,还不忘回头看红芰,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方丈。”红芰一脚把他踹开,劉瑶摇摇头,看着满脸油光的护法,责备他:“师兄啊,我等苦苦支撑,你倒自在。”
“我想既然打不过,就不打嘛。”他笑道。
劉瑶看着红芰愤怒的面色,再看着护法一脸无辜,也装模作样:“师兄,你身为护法,却不能以身作则,今天我便罚你,扫除这一寺的枯骨,为亡灵超度!”
在场的人,都笑了,在这紧张又恐惧的夜晚,能有一番轻松,也是惬意。
“照此情形,宋国的怪兵似乎都在闹事,皇帝也危在旦夕,诸位随我入宫。”可是传言赵宗训在卧榻上安睡,一行人走在宫掖,奴婢和宦官埋头走着,慢慢在他们的身前、身后逛来逛去,张翕不慎碰倒了宫女,光鲜的衣着皱了,衣里是一副剔得干净的骨。来来往往的人,褪去伪装,露出结实的骨,在手心上拍着骨做的兵器,张翕见状,赶紧从骨人身上拆一根骨,也在手心拍着,骨怪看着残缺的身,又看看张翕手上的骨,一会儿散了架。
昊王抓住骨侍的手,摔在地上,打散了骨,红芰抛起一圈的莲瓣,运起手中的威力,推向聚拢来的骨女、骨男。
地上的积水成一珠珠连结,吸起地上的灰,充盈殿堂,抖动一阵子,偌大的宫室倾刻间土崩瓦解。赵宗训在怪兵的庇护下,出了寝宫,怒视劉瑶:“朕没害你,让你掌管慈难寺,你倒好,找一帮人来星夜逼宫。”
“你这皇帝,我们好心相救,反倒不领情。”
赵宗训笑了,扯下纶巾,脱去金黄的袍子,露出一条一条的骨,像一阵风冲入人群中,袖中射出飞镖。劉瑶不是对手,被他掐了喉,穿透坚硬的墙,过了几间屋子才停阻。赵宗训在下,把劉瑶抵在墙上,脚底下扬起一阵沙土,他问:“此时来皇宫,岂不是自投罗网?”
劉瑶艰难地吐出些文字:“我……来……是救你……因你本性不坏,还可救。”赵宗训阴笑一声,使起狠来,劉瑶努力地想作揖念经,求一个安省。
细砾愈来愈疯狂,千片红围了赵宗训,他放开劉瑶,运着内力,扇飞红莲,然而要不了多少时候,红莲团聚,钻进骨缝里,削下一些骨粉,赵宗训疼得惨叫声声,倒在地上,流着血。
劉瑶只是道了声谢,便关上慈难寺的门,临了告诫几位仙灵:“佛门已关,无人可渡劫,诸事小心,大祸临头。”
红芰痛苦地拍打着寺门,骂劉瑶不是个东西,张翕也帮她猛烈地踢门,一样地叫骂,红芰朝他甜甜地笑了,他也笑了。回望一地的骨,和形将散落的怪兵,张翕点燃一支火把,招来红芰,对她说:“来,我给你看个‘万家灯火’。”
红芰允诺,看他把火炬用力地扔进街心,燃烧了满城的骨,猛烈的火光,映红了天空,烤热了云朵。
操控一切的观风使,扑着身上的火,跑池院中的池中,冷却了。等几位仙灵回到池院,风雪在地上,血循又哭又闹,花月不知何往。
昊王像一个疯子,连张翕的房间都翻了个底朝天。
张翕和他争吵,红芰两边拉。
观风从池水中冒出了头,抱怨着:“谁放火烧城,把天烧了。”
红芰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观风着急地说:“不知是哪个混蛋,放火烧天,我无路可去,想到宝地有一口池子,赶紧躲了进来。”
“那你看见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看见……”观风慌忙摆手,张翕冲下来,提着他的衣领,扔在地上,顺手点燃支火把,咬牙切齿地说:“你要不说实话,我再给你点一把火!”
观风愣了一时,马上反应过来,这才实话实说:“我看见一群裹了铁甲的兵,冲进屋来,风雪姑娘单打独斗时,血循姑娘跑了出来,她分了心,被伤了筋骨,这些怪物掳走了花月姑娘,不知去了何方?”
“你让天上的白云,给我仔细找!”
昊王推开他,赶紧放出圣传音,指着观风,告诉张翕:“我信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