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面带忧戚,摇头不知,只是告诉他:“血循遭了毒了,你不救她,而救我,我也好奇。”
“失火以后,我伤了你,还有几分愧疚,但是我嗅到龙气,追了出去,听了大哥的说辞,果然是你想害了血循,又想池院中暗伤了她,所以我趁乱带走你,到此交给王上处置。”
“错了错了,我一直都护着循姑娘,拉着她的衣裳,和怪兵搏斗。”花月摇头叹息,趴在担架上,伸出冰冷的手臂,平静地解释。
蒲牢抚着胸口,有些急了,跺起脚步:“说谎……说谎……!”
花月艰难地直起腰身,对他轻声细语地说:“蒲牢,我看你头上结了三颗黑痣,是恶灵生了,你不要动气,否则邪恶将完全控制你。”
蒲牢听罢,用力地打了她一巴掌,把娇容打坏,头发打散,花月哭得梨花带雨,从担架上跌落。蒲牢下到阶下,凶巴巴地凑上脸颊,看她哭了,也有些歉意,弯下腰,伸一只手,想扶她起。可是囚牛喊一声:“四弟,不然被她迷惑。”
蒲牢只觉心中有一股恶气涌动,双目紧闭,脑中想的,全是血循的笑靥,又有花月的柔情,他更加心烦,身体颤颤微微,花月赶紧扶住他,对他耳语,一味地规劝。
可是不知是哪里来的法力,牢牢地控制了他的精神,令他心智紊乱,一手抓来花月,猛地推地上,指着她恶言相向:“你害了血循,害得她疯疯癫癫,我要为她讨个公道!”
花月憋了一口气,吃力地冲起身来,猛地甩他一巴掌,骂道:“你混蛋啊,血循疯傻,你竟然怪我头上!”
蒲牢呆若木鸡,可是他全身的经脉都起了乌红的血,闹了一声两声,吩咐诸魔:“押下去,押下去!”
负天鳌也笑道:“听四龙君吩咐,押下去,剖心挖肝。”
怪物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拖到担架上,再举上肩头,一声不吭,反身离去,花月翻过身来,回头说他:“你在此救我,又在此害我,真是滑稽,哈哈哈哈……”
拥挤的魔群,狂欢不已,蒲牢在其中一直盯着花月被抬着渐渐远去,心里又不是滋味,伸手刚要喊回来,负天鳌叫他上台,语重心长的对他说:“我听说宋人请了些怪物,要讨伐嵬名,又是生灵涂炭,你我兄弟既然寄人篱下,就帮帮人家。”
“听王上!”蒲牢说道,可是当他闻到了强烈的龙气,又觉得头疼,二叔和血循又浮现脑海,他抱头大喊大叫,负天鳌奇怪地问他为何这般,思虑着不好,一把拽他起来,打通他的血脉,强烈滚动着的灵与恶的血,交汇杂揉。
他突然冲出拳头,负天鳌仰头躲过,拖起他的小臂,用掌心揉着他的手,把一股魔力注入他体内,助长了邪恶之力,消弥着灵气,可是失了一丁点灵气的蒲牢,如一摊软泥,面容憔悴,精神恍惚。
观风使从暗处显出原形,啧啧连连,对负天鳌说:“可惜了,这么俊的后生……天魔王,下手重了些吧。”
“本王看他痛苦,想用魔力摧毁他体内的神力,本不想害他。”
“天魔王错了……”观风使深吸一口气,说,“蒲牢不像其他兄弟,他是天上的青龙,灵性得很,他的生命便是靠灵气维持,天魔王要取了他的灵气,就等于要了他的命!”
“本王好不容易教会了他许多,不能这样白白浪费,孤可不能让毒、晦两个废物去伐宋国。”负天鳌说。
“天魔王都找个仙灵,输入些功力,唤醒他的潜灵,只不过……”
“说!”负天鳌收起黄龙鳞的手,收起一圈云,对他吼。
“只不过,眼下仙灵都在宋国,如何是好?”
“你不是曾给本王讲,劫持那个花月,让雄京剩一个痴情的昊王,和一对争风吃醋的怨女,好分而化之吗?这个花月,孤骗蒲牢带来了。”
观风使拍拍脑门,笑道:“臣失忆了,恕罪恕罪……臣这就去劝她施法!”
负天鳌狂笑:“哪用得着这样麻烦,本王叫些小魔绑来。”
“天魔王要是这样,就是死一对仙灵,洗脱了蒲牢罪名,倒让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好!”
负天鳌奔天而去,又一头钻进天台山里,在万朝窟中,继续修炼功力,他知道,对付人间的小仙小灵,绰绰有余,可是大皇子至今未出手,更何况,天帝未死,他用观风使的计策,就是想让仙灵自相残杀,以保证自己的魔力,好给大皇子以致命一击。
然而,他不知,大皇子也是此意,用观风使借负天鳌的威名,消灭这些小仙灵,让他安心修炼,好一举击败魔头,赢得天下垂青。
观风使在其中,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