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泼皮终于害怕起来,他们信号没发出去,高少爷根本不知道他们已经失手,再来解救怕是不能……
这可恶的婆娘竟然真的报了官?!
宋语然直视他目露恨意的双眼,忽然勾了勾唇角:“害怕了?想着后面怎么报复我罢?”
高个子怔了怔。
“那你也得有命啊!”她朝楼下指了指,“你以为这些官衙就是来走走过场的么?”
人虽然是她花钱“请”来的,可没有实实在在的大案子,他们怎么敢公然以权谋私呢?
宋语然见他依旧迟钝没有想明白,不由觉得扫兴,索性闭了嘴,望着楼下专心等着。就这种脑子还想着来讹她?活该今日到头了!
须臾楼下又热闹了起来,却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被人拉着进了酒楼,围观的人群很多都认识。
这是城里挺有名的仵作张老头子。
兴许是他往日专跟死人打交道,众人一见着他就纷纷后退两三步,但连仵作都请来了!可见果然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情!众人又止不住心中那点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又往前进了一小步。
张老头子和官衙们是打交道打久了的,见了他们在此赶紧招手:“快走快走,城南的痨病婆子被人毒死了!”
刘管事趁机上前虚虚拦住他:“敢问老人家,当真是被毒死的?不是吃坏了肚子?!”
张老头子验了一辈子尸,从来不曾出过差错,今日居然被人质疑,顿时大气,胡子被吹的老高,神情严肃嗓门洪亮:“毒死就是毒死!还是剧毒砒霜!这种毒药哪里卖的一查就知道!”
城内药房很多,但是卖砒霜的没有几家,官衙看了眼罪状纸上的内容,叫了人去上面写的那几家药房查问。
不一会儿那人回来,在他耳边耳语两句,官衙头子立刻端起一张严肃的长脸,威严地发号施令:“人在哪里?交由我们带回去,等待官老爷发落!”
刘管事一面叫人进去拖人,一面故作不知地问:“大人,请问这事儿如何处理?”
官衙瞅了瞅他,又打量了一眼被砸的稀烂的厅堂,想着口袋里还未捂热的银票,清了清嗓子,对着外头围观的众人道:“一场误会!”
“城南老赖阿四,买砒霜毒死了亲老娘!与春风酒楼无关!”
人群立刻哗然!
“我就说那阿四泼皮的话不可信!”
“竟然连弑母的事都做的出来!”
…………
围观的多数是平头百姓,见识不多,有两个落榜读书人也在人群中。
“真是道德沦丧!闻所未闻!”
“定要按照律法,将他剥皮揎草、磨骨扬灰!”
被押着下楼的高个子阿四正好听见,当即面如死灰。府衙一定去不得!!
到此时他才恍然明白宋语然说的“那你也得有命啊”“你以为这些官衙就是来走走过场的么?”
他拼了命的挣扎,竟然真的叫他从店小二们的手里挣脱出来。他双手被绑一时半会儿解脱不了,扯掉嘴里的布团就喊冤枉!
“不是我!不是我!”再也顾不得之前说好的,只管先把自己摘干净。
“是高……高……少爷!是他……是他!是他叫我……”
白纸黑字,人证物证具在,衙役们哪里容他放肆多言!
“冤枉不冤枉的,叫官老爷断一断就见分晓!来呀!”他大手一挥,大喝一声,“押走!”
高个子立刻就被衙役们牢牢绑住又堵了嘴,押走了。
春风酒楼再次归于平静,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宋语然踱步到窗前,大雪之后,一片银装素裹,空气冰冰凉凉使人的脑袋十分清明。
“请高家少爷来喝杯茶罢!”
先前签字画押的那两人依旧在地上瘫着,此刻早就浑身被冷汗浸湿,府衙可不是个好去处,进去一趟不死也要脱层皮的!幸好,幸好,他们一口大气还没喘过来,就听见了这么句话。
请高少爷喝茶??
谁去请??
屋内鸦雀无声,只闻他二人的透着紧张的喘息声。
“我……们?”他们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宋语然点点头:“高家少爷既然一直等着的,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知道,你们去请,什么方法我不管,请的来,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们自可离去。”
忽然她话音一转,面色也冷了三分,浑身散发着狠意:“请不来么……我这儿损失掉的五千两,就算在你们头上!”
两个人虽跟着阿四做些无赖事,可到底和他不同,都是有家有室之人。
“我不是善人!五千两,你们就是卖儿卖女也无论如何给我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