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语然将将长到13岁的时候,忽然从天降下来一门亲事,落在她的身上,叫她和她父亲很是始料不及。
她自出生起就被父亲带大,宋父把屎把尿地将她拉扯大,时刻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可不是想叫她这么早就嫁人的。
何况这门亲事结的相当离谱。
宋二老爷为了仕途汲汲营营,宋二太太更是长袖善舞,不知他们如何经营谋划的,反正谋划到了一门亲事。
宋二老爷有个嫡女,叫做宋玉柔,比宋语然哦彼时她还叫作宋玉芳,小两个月。又不知怎么的,宋玉柔小姑娘跳着脚,吵着闹着不愿意嫁人,尤其不愿意嫁给那个成郡公府的世子爷。
宋二老爷夫妇宠爱女儿,又不愿放弃巴结权贵,便把这门亲事转到了宋玉芳的身上!
宋家是宋二老爷出主意,宋老太太做的主,偏偏成郡公府一点儿意见也没有,很爽利地答应了!
是以,当远在天津港看番邦大船的父女俩得知此事时,宋父的愤怒可想而知!
自古女儿家的亲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这个当父亲的居然是最后一个知晓此事的。
当即就要收拾行李归家悔了这亲事,宋语然就问:“父亲为何这般生气?”
宋父很有些意外,在他看来,女儿应该同他一般不满意这桩亲事的:“小阿然不生气么?”
宋玉芳的小名就叫做阿然,她摇着小脑袋,说的无比认真:“我又不是现在就要嫁人的,还有好几年时间呢,反正家里已经把亲事定好了。父亲何至于急在这一刻?”
她实际是舍不得现在就离开,那样就看不见番邦大船,也瞧不见番邦人在天津港以物易物地与人做交易的
盛况,宋大老爷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养大的女儿的小心思,一时间五味杂陈: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幸福啊闺女!
半个月后,番邦大船总算一只一只地驶离了天津港,宋语然小姑娘总算心满意足,然后有时间去认真想一想自己的终身大事。
“父亲,你为何那般生气?”
“因为你祖母和叔父都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女儿的亲事定下了!”
宋父的本意是说他都不了解对方的人品样貌,也不知家境如何,人口多不多,姑嫂相处能不能和睦之类的事,但宋语然小姑娘想不到这些,她以为父亲是抹不开面子。
本来应该是他能做主的一件事儿,非叫别人给捷足先登了,那真是怪没面子的。
于是,看完番邦大船心满意足的宋语然小姑娘十分善解人意地拍了拍她老爹的胳膊:“别气啦,咱们回京城去!”
已经换完了庚贴的亲事,自然轻易退不了,何况对方还是个郡公府,宋老太太无论如何也不答应退亲,道那样会把人家得罪了,宋家就完啦!
宋父气的双眼通红:“母亲可知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已经打听清楚了!成郡公府的世子爷是个彻头彻尾的混不吝!
宋老太太无所谓地抬起眼皮看他:“什么样的人?”
宋父的拳头握紧又放开,又再度握紧:“他……他吃喝玩乐,游手好闲……那也便罢了!”
宋父忍着极大的怒气闭了闭眼睛:“他还滥杀无辜,横行霸道,草菅人命!”
“不孝、不尊长辈!就……就那样的人,您要把小阿然嫁给他?!”
宋语然躲在门外,听得心惊肉跳:这样的男人啊……
于是她也不想嫁了,可他父亲都没办法退了亲,她能怎么办?
屋内老太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些都不过是道听途说,人们添油加醋传了出来的,有钱人家的公子爷哪个年少不轻狂?呵呵,你放心罢,这门婚事是极好的。”
宋父气的倒仰,一言不发地往外走,整个人仿佛都沧桑了不少,宋语然看得心疼不已,赶紧跟上去,小声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