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国子监经厂上千人,专门负责刻印,为何这次国策不交给在京中的国子监,反而让凉王负责?
你可知道当年钦天监那场冤案,连皇后和太子都没逃过被废,那些工匠何其无辜,却还是被满门抄斩,这背后真相如何不清楚,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若凉王府刻印国策有误,不仅凉王有罪,其他相关人等都得获罪。”
赵喜听到这儿就全明白了,看着四人道:“你们是要去凉王府参与刻印的工匠?”
四人皆是点头,胖子蹙眉道:“本来这是个肥差,我等能遇到这么好的事儿,也是祖上烧高香了,可若真如白明坊所说,这无异于拿命去赌啊。”
一直未开口的年轻工匠这时候说话了,不过意思却是与其他三人相悖的:“这也只是猜测,若刻印国策真是圈套,凉王怎会不晓得?知情又怎会甘愿接下?”
干瘦男子立即反驳道:“听说是太后懿旨,能不接么?不接就是抗旨。何况白明坊何时出过错?既有白明坊印,那说明这事是真的八九不离十了,反正我是不打算去了,我还想留着命照顾老母妻儿。”
胖子和络腮胡也认同的微微颔首,年轻的则抿着唇久久不语。
赵喜震惊良久回神,拍了拍旁边干瘦男子的肩膀,叹道:“平平安安就好哦,几位客官慢聊,我去看看别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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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下,直到快午时了才小了些。秦保撑着伞在斐搁院门口焦急张望,直看到雨中一小厮奔来,赶紧招手道:“快点快点……”
小厮浑身湿淋淋的,显然是在雨中跑了许久,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摇头道:“没来,门口没有人,告示四处都贴了,也敲了锣。”
秦保眉头一蹙,一面进院一面道:“雨下的大,再等等,下午看看情况再说。”
小厮殷勤的接过秦保手里的伞,仔细的给撑着。
回到斐搁院,秦保看着空落落的偌大刻坊,又忍不住急躁起来。
本来今儿一早就将选中的一百五十名工匠名字贴出去了,那会子还未下雨,也通知了大家辰时到凉王府报道。
可这都午时了,却只来了稀拉拉四十几人,王爷下午还要与工匠们训话,可现在人齐不齐秦保都难以保证。
正愁着,互听一声问:“秦管事这愁眉苦脸的,是出了什么事儿?”
秦保抬头一看,脸上表情松了些,笑着起身道:“白掌柜来了,快请坐,可叫秦某等久了。”
白荼歉意的拱手:“不知秦管事一早等着,莫怪莫怪,上午雨势太大,偏巧马车又坏了,不得不等着雨小些了才出门。”
秦保不在意的摆手,请白荼坐下:“无妨,你算是来的早的了。”
“哦?可看秦管事,似有难题啊?”
秦保无奈的叹气:“一上午了,一百五十名工匠,只来了四十多人,下午王爷要当面训话,若是人不齐,我如何与王爷交代?”
“这……”白荼想了想,宽慰道:“兴许是上午雨太大的缘故,秦管事也莫太担心,这雨也渐渐小了,估计匠人们也很快会到的。”
“哎……但愿如此,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啊。”秦保看着已经外面的绵绵细雨,不安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