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问寒分了条兔子腿吃,他不饿,就是尝尝味儿,吃完就找了棵树翻身上去,前半夜由他守夜,到后半夜再换聂于桑。
第二日天亮后,三人骑马往临阳赶去,晌午便到了。
临阳李家与塞北风雪堡程家、平陵王家并称武林三大世家,聂于桑初出江湖时便听人说起过,而在临阳,哪怕只是随便在大街上拉住一个人询问,他可以不知道县衙大门在哪儿,但绝对知道李家的大门朝向。
到了临阳,聂于桑便想和封萩辞别,当初说得把她送到临阳,如今已经到了,他也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况且他还要继续去寻人。
因此在城门口聂于桑就主动提出来,说:“我该告辞了。”
“你现在就走?”封萩问。
“已经把你送到了,我也该走了。”聂于桑说。
“可我还没有给你酬金。”说到酬金封萩想起来了,扭头就对李问寒说:“哥,你借我点钱。”
“不用了。”聂于桑摇头:“因为却云剑,你被常子恭挟持,这是我惹出来的麻烦,才让你受了无妄之灾,酬金就不用了。”
封萩看他执意要走,急了,说:“我们都说好了,你送我来我给你酬金的,一定要给,你不收也要收。”
聂于桑还是摇头:“不用了。”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倔啊?”封萩见说不动,过去拽住他胳膊,耍起了无赖:“不行,你不能走,说好的要给你就要给你,要不是你,遇到洪九我早死了,你要是不收我就不放手,看咱俩谁耗得起。”
“封姑娘。”聂于桑还是拿她没办法。
一旁看够了的李问寒终于开口了:“既然到了临阳,我怎么也要一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聂少侠,否则岂不是我的失礼,况且现在都晌午了,你就是要走,也等吃了饭再说。”
封萩跟着附和:“对呀!饭还没吃呢!我都饿了。”
聂于桑抽不动胳膊,只好对封萩说:“你先放开我,我不走了。”
“真不走?”封萩放开他,但是不放心多问了一句。
“不走。”聂于桑向来说话算话,这一路上倒还真没有骗过她。
封萩立马咧嘴笑起来,又问李问寒:“哥,我们是先回去,还是先去吃饭?”
“先回去,你伤口要重新包扎。”昨天是在野外,手头的东西有限,因此李问寒只是将她伤口草草包扎了一下,等回家,还要请大夫看看。
李问寒带路,因为街上人多,三人也没有骑马,牵着马往李府去。
他们是从东城门进,在城门口与三人擦肩而过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背着一个药箱,双手裹得严严实实,穿着天青色衣裳,模样俊秀,眉眼间还有些许稚气。
他穿过偏僻小巷,来到一户人家门前,敲了敲破旧的木门,没多大会儿,里面传来一个女声:“谁啊?”
“是我,莫忧。”
里面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即门就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妇人,她看到莫忧,急忙把人往屋里引,边说道:“莫大夫,你快进去看看,我们当家的被石头砸伤了腿,不知道是不是骨头断了,疼得都昏过去了。”
“你别急。”莫忧说话不紧不慢,却有种安抚的意味。
那年轻妇人擦了擦眼泪,掀开帘子请莫忧进屋。
里面床上躺着一个年轻汉子,莫忧走到近前,看他左腿有瘀血肿胀,试着用手摸了摸,估计是太疼,汉子昏迷中发出几声含糊的叫声,莫忧皱眉道:“骨头折了。”
“啊?那怎么办?”妇人急道。
莫忧把药箱放下,边说:“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给他接好就是了。”
看莫忧一脸平常,妇人也渐渐放下了心,谁知才刚松口气,外面忽然又传来嚷嚷声,妇人吓得脸色都白了,不敢打扰莫忧,结结巴巴道:“我……我去……看看。”
才刚出堂屋,家里的破木门就被人从外面踢开了,一伙人拿着棍棒等东西闯进来,看到妇人立刻围拢上来,领头的那人扛着根木棒子,凶神恶煞地说:“你家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不是……不是已经还了吗?”妇人吓得腿都软了,强撑着才没有跪下去。
“你借了老子五两银子,才还了五两,那剩下的五两利钱呢?你还想赖账不成?”领头的说完眼睛一瞪,周围跟着的无赖泼皮立刻吵嚷起来,声势很是吓人。
妇人急得哭了起来,说:“我们当家的才被石头砸伤了腿,还要花钱看病,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您行行好,宽限我们几天,等当家的病好了,我们一定还。”
领头的却一脸不耐,使了个眼色让身后两个跟班把妇人架起来,他带着人往堂屋闯,边喊道:“抄家伙,把屋里值钱的东西都搜出来。”
无赖泼皮们齐声应和。
领头走在最前面,手刚碰上堂屋门,却突然一股大力袭来,十来个人齐齐被撞飞出去。
“我治病,不要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