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不好使。”
“果然是不好使”
周围一致这般想着。
老鸨此刻都对孟晚秋生出同情来了,虽然她在青楼,虽然她辗转于男人身下,但是相比起来,孟晚秋嫁给那样一个人,实在是可怜得很,只笑了笑道“沈夫人,男人不是这么管教的,你今日驳了他的面子,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女人不是?你先回去吧,等沈少爷得了空,我们再与他说可好?”
“可是他奶奶等不了,你先让开,其他的你不必操心。”
油盐不进,老鸨有些头疼。
“他不会跟你回去的,我们这儿多好啊,干什么跟你回去?你又不能多长那么一个玩意儿出来。”其中一个妓女躺在男人怀中对着孟晚秋笑道,引起旁边一堂哄笑声。
孟晚秋不理,她是来找沈文韬的,其他的事情与她何干?依旧上前两步,抵着那老鸨问道,“你让不让我上去?”
方才那个妓女见孟晚秋不理会,胆子越来越大,人就是这样,本生已经够可怜的了,见了比自己更可怜的人,便要狠狠找一下优越感,接着道,“你就那么缺男人呐?不如来我们这里吧,要多少男人有多少。”
又是一片笑声,这里头的欢客哪个不是好色的?得了这么一句话果真目光都在孟晚秋身上流连,见她玲珑曲线,真恨不能扒开她衣服瞧瞧里面是怎样个精致妙曼。
皆是起哄,“是啊,是啊,爷们儿保证伺候得你再不想那沈少爷。”
孟晚秋是个什么脾气?别人觉得见她娇滴滴一个小娘子能翻出什么浪来?旁边三个小厮看得却都有些怕了。这位爷新婚当夜撕情妇,新婚第二天骂老太太,打得六爷现在都没下得了床,旁人不知道,他们沈府的下人可清楚得很呐,眼见她手已握成拳,定是有人要遭殃了。
那妓女还不知死活,“我看你长得倒是挺水灵,又这么想男人,倒是做这门营生的一把好手。”对于一个豪门少奶奶,若夸她是做皮肉生意的好手,话就侮辱到头了。
所以她猖狂的笑容还没收,下一秒就挨了一记窝心脚,直接把她从男人怀里踹飞了出去,孟晚秋打人不爱用手,爱用脚。
那妓女被踢得懵了,半晌才爬起来,瞪着孟晚秋尖了嗓子吼“你敢打我?”这是她自己的地盘儿,主顾还在呢,被这样一个丈夫不疼、婆婆不爱的女人踢了,觉得面上无光得很,捞起袖子就要向孟晚秋扑了过去。
“噔”一把雪亮的匕首出鞘,映着孟晚秋那双嚣张的眼。
“你。。。你要干什么?”那妓女连连后退,她方才以为孟晚秋软弱好欺,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随身带把匕首。
却见孟晚秋把那匕首倒转,“噗”地一下扎进了面前的桌子里,刀刃锋利,穿透而过,孟晚秋扫视一圈这堂中众人,目光如那刀刃般雪亮,一甩裙子下摆,一只脚便踏在了板凳上,手搭在膝盖上,模样凶狠十足,那气场,便是十个男人在她面前都要矮上半截,这才听她缓缓道。
“我,匪帮孟晚秋,沈文韬,我男人,你们给我记住了,从今往后但凡哪个妓院、楚馆敢做沈文韬的生意,那就是跟我匪帮过不去,只要是不怕死的,不怕半夜被匪帮找上门的,都试一试。”
众人这才回过味儿来,这是黑风寨老大啊,竟然都被她娇小的外貌骗了,忽然就惊出一身冷汗。传闻中她杀人饮血、暴虐成性,他们竟然在挑逗的是匪帮女老大。
“啪啪啪。。。”她的话音未落,便听得一阵掌声。
二楼上一袭白衣缓缓往楼下来,那人面上含笑,双眼狭长,色如琥珀,高挺的鼻梁、凉薄的唇,勾唇而笑时似一幅水墨山水,高远如仙,哪怕是在这么一个污秽的地方。只是那张脸总是比旁人要苍白那么几分,多了几分羸弱,“不愧是黑风寨女老大,好大的威风。”
孟晚秋眼中戾气微微收敛,望着楼上那人问道,“你奶奶让我来找你,你跟我回是不回?”还真是他奶奶让来找他的。
“回啊,怎么不回?”沈文韬从容地从她面前走过,径直外头走去,留下两个字“走吧”。
杏花楼的人以为孟晚秋今日定带不走沈文韬,没想到这个一年三百天都在勾栏瓦舍鬼混的男人,竟然自己主动就回去了,方才嘲笑孟晚秋的人一个个都哑了口。难不成沈少爷还真被这位新夫人扳回了正常的性取向?
孟晚秋也觉得这个人行事作风真是怪异得很,一会儿一个样子,叫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