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是见怪不怪,那人拉开黄帛,言道,“海晏河清,天地安宁,万世大安,吾皇言曰镇国将军,镇守边疆数十年,威慑外邦,今特许镇国将军晴初回朝返都。钦此。”
将军不言,不语,亦不起身,只是拿着那布擦拭着。
宣旨的人见此,不由地叹了叹气,拿起了黄帛,走到一旁的火炉,甚是熟练地,把那黄帛点燃,烧在了火炉之中。见那丝丝金缕,燃烧殆尽。他走到将军面前,放下一封信,“这是丞相大人的信!”
这时,将军擦拭的手才顿了顿,放下了布,用那剑划过半空,吓得那人冷汗只留。
见自己安然无恙,才发觉,那封信,跑到了那火炉之中。
他咽了咽口水,“属下告辞!”
话音一落,便见那人转身离去,仿佛身后千万头野狼在追着他一般。
将军眯着眼,看着那火炉里,吱吱迸发的火星,还有那正在燃烧的信,他终是站了起来,系上了酒壶,掀开了帘子,走出了营帐。
至于那把剑,却躺在了桌子之上。
他解下绑在桩子上的马绳,翻身一跃,骑在了马上。
驾着马,跑出了营地。
“将军这是去哪?”新来的小兵疑惑地问道。
“他的家。”老兵回答道。
“将军不是京都之人吗?他的家,怎么会在这里?”
“心安之处才是家。”老兵看着那沙尘落在马蹄后,俯着身躯骑着马的将军,摇了摇头,“京都不能让他心安,只有那里,他的心,才能安静下来。”
小兵好奇地看着那背影,“那里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
那马载着将军,踏着沙尘,咣嗒,咣嗒的,一直停留在一处绿洲。
这绿洲有湖,湖面干净。
他下了马,停在那里,灌了一口酒,仿佛这样才敢进去一样。
穿过灌木,便是一座石头。
他跳在石头上,盘坐下来。酒,就在他手里。
波光粼粼,黄昏西下。渐渐地,月亮爬了上来。
他就这样看啊,看啊。
看得月光落在了湖上的倒影羞得荡漾,那点点的涟漪都害羞地躲了起来。
他灌了口酒。
这酒,一口闷在口中时,苦涩充斥嘴腔,犹如谁揪着他的心一般,涩涩的,难受。
一口滑入喉中时,辛辣之味,让他肝肠寸断。
这酒越喝越少,他的心越揪,越疼。
酒没了,他仰头喝酒,举起那酒壶,却连一滴都没有。
燥热闷住了他的身,狂躁扰乱了他的心。
他解下盔甲,随手一扔,也不知扔在哪个草丛里,脱下衣裳,光溜溜的,连亵裤都脱下了。
他不从石头跳下,却从那岸上,一步又一步地进入。
面色潮红,却不敢亵渎一般。仿佛这湖水比那君主帝王还得神圣重要。
他犹如朝圣的信徒,一步一步地走入这湖水之中。
渐渐地,湖水淹没到了他的胯,慢慢地,淹没到了他的胸膛。
他看着远处的月亮,仿佛看到昔日的景象。
那个时候,他比他哥来得晚,也去得早。
那个时候,他不敢多看,也不敢轻贱。
他站在湖水中,开始举起了手,清洗了起来。
若是旁人看来,这不像是个男人洗澡,倒像是个女人。
一个美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