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祥虽面上凶神恶煞,且态度咄咄逼人,但他心底却一丝都没觉得,苏汐月和他刚刚闻到的香气,会和族长的发病有什么关系。
且不说老族长已缠绵病榻多时,大房没理由选了这么个时机下杀手。
就算大房真急着想抢夺族长之位,他们也断舍不得糟蹋那铜胎百鸟朝凤鎏金香炉,更不会假手于,和外人无异的三房人,且还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
单就说苏汐月开口之时,他瞥到族长那急跳动眉头,他就知道刚不过是场乌龙而已。
所以,他的真实意图,只是为了诈处苏汐月这臭丫头的实话——她今日登门,就是为了贿赂大房夫妇,帮她洗脱污名。
到时候,就算不能将大房落下族长候补的位置,他也定要大房脱层皮!
还有,苏汐月这臭丫头竟敢给不将他们四房,不将他这苏氏唯二的官老爷放在眼中?
呵,日后有她哭的时候!
今日断了她的想头只是个开始,日后他会送这臭丫头一份“大礼”,好好教教她为人处世之道的……
而听到这话的苏汐月还没怎么样,王氏却先跳了起来。
“五叔,你不能血口喷人啊!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大房谋害的爹爹?!”
王氏这话只替自家辩解,却全没管苏汐月死活。显然是并不打算为苏汐月申辩,更不用提撑腰了。
紧接着,王氏连口气都不喘,又冷笑道:“再说了,他五叔,按你这说法,苏汐月和你们家走的才是最近的。要说能请动她暗害爹爹,那也只有你们出马才能成啊,不是吗?”
苏汐月闻言,双眼微眯,也忍不住冷笑起来。
真是好口才啊,这接连两问,不仅将自身嫌疑推的一干二净,还顺带着将四房拐成了嫌疑最大的人。
但她还真不知该说王氏聪明又果断好,还是说她又蠢又狠好了。
之前苏瑞祥的话,明显是在唬她诈她说出事实,而王氏这反咬一口不要紧,是暂时将大房摘了出来,可却也是在给四房添助力——无形中几乎认定了她苏汐月就是罪犯。
若她只是个寻常的豆蔻少女,只怕此刻王氏这一无知的推波助澜,立刻就会承受不住此时的压力,要大嚷出事实真相了吧?
但很遗憾,她并不是能让人搓扁揉圆的面团儿。
因事态越加复杂,唐氏早皱眉让到了一边,静静观察着屋内众人的反应,也因此让开了苏汐月可以出来的间隙。
所以,苏汐月只向前踏出一步,就再次站在众人的视线中。
“大家都觉得是香料的问题?嘶,那这么说来,此刻屋内的所有人,岂不都中了我下的毒?若是如此,那大家的性命,岂不都掌握在我的手中?”
苏汐月说的云淡风轻,且那极淡的语气与微侧头的俏皮动作,都好似在开玩笑,又像是在说真的,试探这种人。
一时间,除了知道真相的人外,其他众人脸色均变的惨白。
其中尤其以吴氏和王氏的反应最大,两人惊得簌簌发抖,哪里还有一丝贵夫人的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