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问话,实际上应是一句,‘这老庸医都没给他诊过脉,甚至进门儿后连碰都没碰过他一下,怎么就敢说他要活不久了?!’
就他看,这老庸医分明是居心叵测,用他的病作伐子,要哄了三房的香方去!
苏汐月在听说,病人因她的香方可能有危险后,也一直想问这老大夫一句,和苏鸿飞差不多的话,却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据她所知,她配出的这香方,就算对病人没效果,也绝不会加重病情。所以她才敢在没有大夫辅助的情况下,给苏鸿飞用上。
所以,趁此时机她只略一沉吟,就上前一步对廖老略福身道:“晚辈冒昧,老大夫是否再细致的诊察一下?病人昏睡与清醒时,可能身体状态也会出现不同……”
廖老不等苏汐月话闭,已冷笑着截断道:“小丫头,你这是信不过老夫的诊断?”
就在这时,一身着外院儿门房衣饰的小厮匆匆入内,诧异的扫了屋内众人一眼后,立刻低头行到苏鸿飞的塌边,躬身禀报道:“老太爷,有贵客到了,指明要见您。您看……”
苏鸿飞闻言,狠一皱眉,不满的瞪了眼低头躬身的小厮。
城阳郡中,对他们苏家而言的“贵客”是不少。但因族中愈发不济,且他的身体最近也越来越糟糕。眼看着不是他先死,就是族长之位先换人坐,所以早没了“贵客”会登门找他。
且这小厮说起“贵客”语焉不详,也不通报对方姓名家世,这规矩都是怎么学的?!
因他妻子早逝,苏府的内宅之事本应交由他的大儿媳王氏全权掌管。但其名声和行事做派实在不佳,几次在外面闹了笑话之后,他一怒之下将管家之权一分为二,大房二房各一半。
除了中馈油水丰厚的地方平均的一分为二外,大房的正室王氏主要负责内宅的琐事,二房的唐氏,则主管府外的人情往来。
也因此,苏鸿飞不满这行事没个章法的仆役后,立刻不满的瞪了王氏一眼。
之后,他才转头对仆役低喝,“到底是谁来求见,来人没说,也没递个名帖?!”
火爆脾气的苏鸿飞这一怒,竟下意识的喝的十分有气势,俨然恢复了平日身体不错时的状态。
不说别人,就是苏鸿飞自己都忍不住一愣,并诧异的看向苏汐月,紧接着又用质疑的目光望向,他此刻已认定是个庸医的老者。
廖老当即脸色黑如锅底,嘴唇甚至都被气的抖了两抖。
今日真是怪事频发!
想他行医一生,何时被人如此质疑过?!
不等唐氏和苏汐月出来打圆场,廖老已忍不住愤愤开口,为自己正名般,冷哼道:“哼哼,你能喊得声音大了又如何?没听过回光返照吗?你现在的身体,不过是被香激发了潜能而已。”
这回轮到苏鸿飞被气的倒仰了,但还不等他发作,唐氏猛拽了一把吓傻的小厮,令其回神答话,算是将这一触即发的场面圆了过去。
“哦,对,对了!那个,老太爷,这是来人递上的名帖,说是只给您一人看。”
苏鸿飞因对“正事”挂心,暂时就只瞪了廖老一眼,没再多说。
可只打开名帖扫了一眼,他面上的神色就变了。
“嘶,还真是贵客!来人!快,给我更衣!还有四丫头,你陪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