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答复是?”
秦元感慨不已,又兀自出身时,苏汐月却只笑笑,将话题导回正轨。
被换回神智,秦元深深看了苏汐月一眼,便径直走向书案,提笔如非。
而在秦元奋笔疾书之时,苏汐月叹息一声,走去外间,找来茶杯与半壶温茶,坐在八仙桌边,静静的品茶等候。
不过片刻,秦元即带着写好的一纸素宣,站定到苏汐月面前。
“这就是我的决定。”
苏汐月起身,郑重接过那看似纤薄的一张,写满清秀工整,又不失气势的篆字。
屋中静默了片刻,苏汐月从纸上抬起眼,叹息道:
“你真不悔?”
秦元哂笑,抱臂道:
“你一个姑娘家都不怕,我怕什么?不过……”
说着,他迅速查看了一遍门窗与墙壁,确定没人偷听后,才压低了声音,有些焦灼的问道:
“就算你有这捅破天的胆子,可你家祖母与弟弟怎办?当初决定上京,不也是为了躲灾吗?”
苏汐月闻言,诧异了一瞬,就笑着摇头。
“你只猜对了一半,离开江南,是为避祸不假。但更多的,却也是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麻烦。人总不能一直逃避,该面对的事,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也一样会纠缠不休。”
说到这里,她踱回桌边,随手斟满两杯茶,并接着道:
“再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怀璧之人该逃往何处?”
秦元怔愣的看着,苏汐月脸上玩笑般的轻松笑意,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下意识的抬手,接过苏汐月递来的杯盏,他忽地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
一时,竟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将杯盏中的茶水撒了满襟,也不管不顾。
苏汐月只静静看着,不惊也不劝,只满目疼惜的等对方自己缓过来。
片刻后,秦元才直起身,扔了茶盏,抬袖抹去眼角不知是笑出的,还是有何感怀而溢出的泪滴。
“对,你说的没错!逃有什么用?不如一搏,总好过浑浑噩噩,惊惧度日。”
一语毕,秦元喘息了一下,又笑望苏汐月。
“我初时,只不想负了你一番救助之义,却不想……呵,被你这一语点醒梦中人。”
苏汐月见秦元熠熠生辉的双眼,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你能想开就好,不过……”
她说着,将那张素宣折好,边收入袖口,此继续下去。
“此事的引子,我一人即可,家里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可……”
苏汐月一语毕时,不等秦元质问,房门正好被敲响。
“两位久侯了,贵人有请。两位现下,可能起行?”
房门推开,一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立于门外,恭敬的冲苏汐月两人抱拳行礼。
只是,中年男子话说的有礼,言辞间好像有商有量,可他身后的魁梧侍从,却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商量的样子。
秦元当着众人,也不好将之前未出口的话,继续问完,只满目焦灼的盯着苏汐月,眼中还有一丝恳求与威吓浮动。
苏汐月却只笑着,视而不见,转头冲中年男子道:
“可以,但只我自己去,他不过一介随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