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陆云点点头：“干了整整四十年，是不是已经把这当成自家的产业了？”

掌柜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那是当然，我始终把百宝阁当成自己产业照看，从来不敢有疏忽。”

陆云闻言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笑：“我记得百宝阁是我父亲一手建立起来的，我还听说你是我父亲一手提拔上来的。”

“没错。”掌柜听到这话不禁松了口气，只当对方还记得旧情。

陆云话到此处陡然转冷：“你在我父亲手下干了四十年，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想趁我父亲失势自立门户。”

掌柜顿时大急：“少爷，冤枉啊，老安从来不曾有过二心。”

“不曾有二心？”陆云嘴角的讥讽更胜：“那你明知道顾长老与陆家旁系的几个跳梁小丑关系亲密，竟还把自己的儿子送过去当下人使唤。”

他眼睛死死盯着对方，似是要看透对方的心：“你与陆宇接触过，他是不是许了你什么好处，是不是等我父亲失势，你可以安然脱身，依旧做你的百宝阁大掌柜？”

掌柜闻言身体抖若筛糠，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陆云见状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

掌柜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似是有认错服软的架势。

然而徐锦年却在旁边看的真切，那掌柜眼中明显有着一丝怨毒。

他看向陆云，而陆云同样看向他。

他冲掌柜呶了呶嘴，旋即翻了个白眼，然后满脸期待的看向陆云。

陆云起初有些不明所以，紧接着又了然的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似乎有了几分默契。

恰巧这时掌柜的抬起头，两人立刻恢复原状，陆云依旧神情淡漠，而徐锦年则弹着身上的尘土，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陆云拍了拍掌柜的肩膀：“老安，对你的事儿，我可以既往不咎，你放心干，我们陆家主脉不会失势的。”

掌柜闻言感激的点点头，内心却是在冷笑，只觉得是自己在百宝阁根深蒂固，对方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然而他却忘记了自己掌柜的身份，主人要想让他滚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掌柜随后亲手将锁子甲取下递给徐锦年，并向其赔礼道歉。

等到陆云与徐锦年出门走远，他才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什么东西，等你们主脉完蛋，这百宝阁就是我的。”

陆家旁支曾向他承诺过，只要关键时刻扯扯后腿，这百宝阁就是自己的。

他在百宝阁掌柜的位置上坐了四十年，也结识了不少青石宗的高层与核心弟子，自认有实力拿下这个铺子。

不过他明显忽略了一件事儿，陆家主脉和旁支的较量，终究是自家事，会让他这个外人占了便宜吗？

答案是否定的，只不过被金钱迷惑了双眼的老安没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