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泽做了一个漫长又光怪陆离的梦,那是在一片五彩斑斓的星空之下,群星排列成了扭曲的图案。
巨人从海中升起,带起了滔天的巨浪。黑色的城堡在雾中浮现,苍白面具的黄袍褴褛之人行走其中。
黑森林里传出了禁忌的呻吟,极北冷原的群山缓慢移动,青炎和烈焰相互交织,深渊之中传来了毫无规律的鼓声和笛声。
有什么人在邢泽耳边低吟,用他从未听过的声音,如同少女纤细的手指,俏皮地划过他的身体,又如同漂浮的泡沫,轻轻包裹住了他的身体。
“醒来吧,我的信使。”那声音道,“醒来吧,我的信使。”
邢泽是被几声难听的嘎嘎叫给唤醒的,他吃力地睁开眼睛,太阳正好,积雪未融。
刺眼的阳光让他无法直视,他撇过脸,看见了那只不断叫唤的渡鸦,它个头很大,毛色亮丽,鸟喙带着一抹蓝色。
邢泽认出了这是霍格沃茨给他送信的那只,在魔法猫头鹰还没培育成功前,巫师传递信件的方式主要依靠渡鸦。
这是一种灵性的鸟,它的智力不输魔法猫头鹰,认路和飞行能力也很不错,只是不易驯服。
“看来我还没死。”他慢慢感受到了自己的五官,躯体,四肢。当他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后,便立刻从雪地里坐了起来,开始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
记忆浮现,但十分模糊,只能依稀记得他被诺弗·刻的爪子拍飞了出去,就像断线的风筝,他撞断了一棵小树,脊椎大概是在那时断的,而不是砸在雪地上时。
那么严重的伤势,那么寒冷的环境,他不应该还能活下来。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右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接着一团黑色的,不定形的凝胶状物体从他前臂中分离了出来。
这团奇特的物质类似焦油,又像是变形虫,它扭动几下身体,然后“嗖”的一声袭向了渡鸦,速度快到几乎不可见。
还未等他有所反应,那只可怜的渡鸦就被黑泥完全吞噬。
“你不该吞了它。”邢泽站起身子,拍去了身上的积雪,他发现自己没怎么感到冷,“那是信使,它有智慧。”
但是说什么都太迟了,渡鸦早已没了动静,那团黑色胶泥显得十分满足,它扭动起来,邢泽隐约感觉这东西和他有种特别的联系。
这种联系无法形容,简单来说,那团黑泥就像是他手臂,哦,不,应该说是他本体的延伸。
然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消化完渡鸦后的黑泥开始变形,没一会它就变化成了一只新渡鸦,和之前的那只倒是没有任何区别,就连鸟喙上的那抹蓝色也在。
如果不是联系还在,邢泽准以为它就是原来的那只。假渡鸦发出了嘎嘎叫声,它扑闪着翅膀飞到了不远处,随后用爪在雪地上刨了几下。
“该死,我该怎么和霍格沃茨交代呢?”邢泽抱怨一句,他走向了渡鸦,看见了被雪掩埋的公文包和班森的魔杖。
在邢泽弯腰去拿自己的公文包时,那只渡鸦化作原本的模样融进了他的右手,整个过程迅速又流畅,这让邢泽想起了在大学里玩过的一款游戏。
“有意思。”他打量起自己的右手,肉眼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他展开手掌,闪耀的偏方三面体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当然,这一切都是你的杰作。邢泽心想。模糊的记忆开始清晰,在他即将被诺弗·刻撕碎之际,这来自异教的圣物再次救了他一命。
那头怪物被整个分解,血,肉,骨头,内脏,皮毛,所有的一切都被异教圣物吞噬和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