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关上院门,光王仍是面瘫似的表情,是了,人前他就是这副样子。他为什么要把真面目隐藏起来,而要戴上面具生活。再想一想他平日顶着呆板死气的表情,周璇人前。
柳叶一阵心酸,推己及人,她现在不也是另外一个自己,李宝钏已经长眠地下。
这条路是自己选的,她不埋怨任何人。他这么做也一定是有难言之隐。柳叶泪水在眼眶打转,同病相怜的两人。
她转身去厨房。光王带来的面粉,柳叶和面做面汤。泪珠噼里啪啦地掉进面盆里。听到光王脚步声,柳叶抬起衣袖拭干眼泪。
光王凝视柳叶,她脸上的失落,眼里晶莹泪花,都没能逃过光王的视线。这个女子她又经历哪些?她的夫君怎么忍心留下柔弱绝代芳华的妻子,独守这一方小院子,清贫度日。
光王将那卷揉皱的纸张铺到桌案上,凝神思索片刻。左手执笔,几行遒劲有力字迹题写在纸张上。
光王手里拿着画像,“对不起,我没有责备姑娘的意思。”他以为柳叶躲在厨房抹眼泪,是因为他的那句质疑。
柳叶转过头来,眼里犹自雾气朦胧的,“对不起什么?是小女把公子过于美化了?还是过于丑化公子?无论如何,水平有限。还望公子海涵。”
光王展开画卷,画卷上有几句诗,显见的是光王大作,大雄真迹枕危峦,梵宇层楼耸万般。日月每从肩上过,山河常在掌中看。光王的墨宝笔力遒劲。
柳叶暗暗吃惊,这样一个胸有沟壑之人,偏生要伪装自己,实属可惜。她笑道:“公子,等小女画技在纯熟些,在画好的送你吧。何苦被外人看到嗤笑与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要在人前丢丑。”
这个聪慧女子果然非同凡响,她是一语双关。光王眼睛亮晶晶地笑看柳叶,“我很欣慰,画中之人能被姑娘看到,而且他只出现在姑娘眼里。记在心里的脸又何必留在纸张上呢。”
光王把题诗作画的纸张填进炉膛,火舌迅速吞噬纸张,火苗映照光王眼睛。柳叶没有阻止,光王眼睛亮亮地,“我把自己丢进火坑。”。
“纸做的公子,丢就丢吧。血肉之躯的公子无往不胜。”柳叶微笑道。画像上俊朗生动的青年化为灰烬。
“如果有一天,我面临困境了,希望姑娘还能出手相助。”光王笑言道。
柳叶梳一款飞天髻,秀发乌云似的堆叠,荆钗布裙难掩天生丽质。
她抬手抚了抚云鬓,面粉沾脸上了。光王负责烧水,“这里,”光王指指脸,柳叶抬手又抹了一把。两个人都指着对方的脸笑,一个是面粉,一个是炉灰。
这一方小院子,另外一个光王可以自由自在地存在。光王很珍惜待在这里的时光。
且说薛尚离开长安旬日入蜀。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身临其境始知此言不虚。人们为了在深山峡谷通行道路,且平坦无阻。便在悬崖峭壁上开凿孔穴,铺上石板或木板,为了防止风吹雨淋腐蚀木板,上面加盖廊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