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陆安歌本能的伸手为陆安晓拨开碎发,轻声道:“安晓,你看看我,我是二姐姐。”
陆安晓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样子让陆安歌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落在陆安晓满是血渍的手上。
“安晓,这是你平日里喜欢吃的一些点心,我给你准备了许多放在这儿了,还有一些干净的衣裳。”陆安歌摊开手中的包袱在陆安晓面前的桌上,转而蹲在陆安晓面前:“你的事儿二姐姐都知道了,二姐姐知道你一定是无辜的。只是现下还没到时候,唐家那边一团乱,你唐祈哥哥也很为难。但是二姐姐跟你保证,我会努力从中周旋,一定查出真相还你清白。可你也要答应二姐姐,好生保重自己。这边二姐姐会给你打点好,不会有人欺负你,你只要安心待在这里就好,明白吗?”
陆安歌的话似乎让陆安晓有了一些反应,空洞的眼神略低了下来看向陆安歌,这让陆安歌松了口气。
“你师傅让我告诉你,他等你。”陆安歌深吸了一口气:“我们都在等你,我们都相信你。”
陆安歌话音刚落,方才还怔愣着的陆安晓猛然站起身推开陆安歌。
“都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陆安晓疯了似的冲向跌倒在地的陆安歌,尖叫道:“你走,你是想杀我来的,你肯定是想杀我的。你走,我不想见到你,走!”
陆安歌还没回过神来,守在外头的狱卒已然开门冲了进来,二人手法极熟练的上前将陆安晓抓住臂膀压在桌上,陆安晓拼命挣扎,只是整个身子都被压住动弹不得,一边口中着什么,更多的是恐惧的尖剑
“你们别这样对她,你们放开她!”陆安歌健壮连忙起身:“你们快松开!”
二人身后的狱卒见状并未多,只是上前挡住了陆安歌的动作,做了个请的手势:“唐夫人,您请吧。”
“可是她还……”
“唐夫人。”狱卒正色:“您放心,唐少爷都吩咐过的,这位姑娘在我们这儿,我们会好生照顾。您请吧。”
陆安歌忍不住看向狱卒身后已然渐渐安静下来的陆安晓,面目被压的扭曲,逐渐一如方才的木然。陆安歌忍不住紧了紧袖口下掌心里头的纸条,缓缓点零头:“那就……拜托了。”
牢门前,唐家的马车依旧候在外头。陆安歌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步子太快而被发现什么破绽,只是指尖忍不住的颤抖,直到由侍女扶着坐在马车里头的当下。
掌心是陆安晓方才推开她时,就势塞在她手中的纸条,已然被她掌心所渗出来的汗丝沾染的满是皱痕。上头的字是红色的,鲜血的红色。
吉祥钱庄,富林钱庄,庆祥钱庄,去找傅临远
陆安歌当即出声叫停了马车,冲着外头跟着的厮吩咐,调转马车,往陆家去。
陆安歌行至陆家,在外下了马车,方才瞧见是陆旻恪身边的厮。陆旻恪当日是要往南边去一趟。陆安歌叫人送信去时,原想着来回要用上几的,没成想这样的快。陆安歌一时只觉得心中大定,总归这当家的是要比苏叙那个没脑袋的强上许多。
“文恪,你回来了。”
陆安歌进陆旻恪这处,向来不必通传,瞧见陆旻恪的时候,陆旻恪正忙着收拾随身的衣物。
“不是去趟南边,总归是要两三月的,就带这么点衣服?”陆安歌如同这些年习惯的那般从陆旻恪手中接过衣服,熟练的叠好放进衣柜:“叫厮做就好了,你怎么忙上这些。”
陆旻恪笑了笑,也不推辞:“你也知道,我不大注重穿衣打扮的,换一套洗一套就够了。没多少东西,我自己来就是。”
“行了,都给我吧,你看你弄的,都是什么。”陆安歌睨了陆旻恪一眼,全数接了过来“安晓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嗯,收到你给我的信,我快马加鞭就赶回来了。”陆旻恪落座在一旁正色道:“现在事情怎么样了?”
“我方才刚去看过安晓,想着给她送些吃食衣物,上下打点打点。可她……好像神志都不大清楚的样子,见了我也像是不认识似的,跟她话她也不理,咕咕哝哝也听不清在什么。”陆安歌叹了口气:“倒是叫我愈发担心了。”
“那唐家那边呢?”陆旻恪蹙眉。
“现下唐家那边还没来得及顾及到安晓,因而只是关在牢内。可是证据确凿,若是唐家日后想要治安晓的罪,怕也不是问题,毕竟现下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安晓的。”陆安歌着,忙从袖口掏出陆安晓方才给她的东西:“对了,这个是方才我去看安晓时,安晓给我的。”
陆旻恪接过纸条一愣:“傅临远?”
“是。”陆安歌点零头:“想来……这是不是与傅临远的去向有关?”
“现下官兵四处都在搜查他都找不到,安晓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安晓会冒险给我这个,她就是有一定的把握才是。可她现下有诸多不便,用这样的法子……想来,是在担心牢里头的人会看见?”陆安歌想了想抬眼道:“可既然安晓把这个给了我,总归是要查一查的,否则她也不会冒这个险。”
“嗯,你也别着急。你如今在唐家,很多事情也不大方便,所以给我吧,我会去查的,你尽管放心,有消息我会告诉你。”陆旻恪折了字条放在一旁。
“也好。至于这件事情是不是跟傅临远有关系……”陆安歌面色凉了几分,终是没有往下,只是转了话头淡淡道:“到时候再吧,现如今救安晓要紧。”
陆旻恪微微点零头:“那唐祈那边……都还好吗?”
“能好到哪里去,人都瘦了一圈儿的。现下偌大的唐家如今也只能靠着他一个人撑着。老太太也是,听到消息人就晕了过去,大夫成日里在那儿守着,也不知是怎么样。”陆安歌抿唇叹了口气:“对安晓,他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唐老爷子是长辈,过去与爹也有交集。如今你嫁入唐家,又是一层关系。我明儿过去看看才是。”陆旻恪侧过身,捏了捏陆安歌的肩膀:“但安晓的事情于你……可有什么妨碍?”
“你就不必担心我了。毕竟安晓的事情现如今也没多少人知道,于我就没什么妨碍的。只是……还是要赶紧去办安晓的事情才是,没得耽误了时候。”
两日后,城中告示处便有官府前来贴了告示。
其中未提其名,只是曰一无名女子,为求财杀死唐宏。虽当事人如今精神痴傻无法以确供认,然指控人已然提交证据,经多次查证后确凿,实为该女子所杀。因此以杀人罪判以斩首,三日后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