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风流,在外有关浔阳城主府的无外乎都是些风流韵事,对那位城主夫人反而着墨不多。只听说是出身昔日的将门陆家,性情刚烈,自陆家倒台之前倒是能与城主针锋相对,陆家犯事被抄家后就深居简出了。
浔阳近国界,镇守边境的陆家也曾经在这里显赫一时。落到那样的下场也让人唏嘘不已。
本以为传闻中的城主夫人应该是英姿飒爽不输男儿的巾帼之色,但实际上顾云裳见到的却是一个再温柔不过的人。
讲话时慢条斯理,柔软的嗓音如春风拂面。
面对这样的城主夫人让一向跳脱的顾云裳都红了脸颊,有些无所适从。
被问及顾云裳来到城主府的经过,夫人也只是莞尔一笑。
“是位云游的方士,听他言是受人所托护送你一路,倒是难为你了,浔阳如今这境地还不辞辛苦而来。”
夫人也没多说那位方士,那人将顾云裳送至城主府后便自行离去了,夫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顾云裳与夫人说了会话,夫人只叫她在城主府安心住下。
现下浔阳三城十二州都已被封,可进不可出,连消息都传不出去,想要传信回顾家难上加难,更何况顾云裳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浔阳活下去,索性也就不再想着与祖父报平安。
待她回了夫人为她安排住宿的小院,自己进了房找了由头将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才敢与翩翩讲话。
顾云裳望着翩翩单薄了几分的身影,第一次为自己的任性感到后悔。
她低声喃喃地喊了一声后就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翩翩毫无所觉,既不能感知顾云裳的情绪,也似乎并不在乎自己更飘忽的灵体。
翩翩围着顾云裳绕了绕,感觉已经没什么大碍才说话,“你我运气好,遇见一个救世的方士,他倒是颇有些本领。你那时情况不明,我托他帮了个忙。”
“这样吗?”顾云裳呐呐地道,而后又急急地向翩翩询问,“翩翩感觉如何,玉折扇碎了是不是对你有很大影响?”
那把玉折扇被顾云裳紧紧地攥在手里,裂隙被掩盖在指腹下,就像想把它抚平一样。
翩翩可有可无地摇头,手里却将掩在眼下折扇上将将蔓上的血色抹去,“无碍,只是灵力耗损,养养就好。”
翩翩本是器灵,依托灵器而生,灵器有损对器灵的伤害难以估计且再难愈合。
翩翩来不想撒谎,只是到嘴边的话不知为何就打了个转,翩翩想着,估计是不想看到顾云裳那副丑兮兮的模样。
真是的,她又没有受伤,又不疼,干嘛还那样一副难看的样子,真是伤眼,翩翩表示不想看见。
“是这样吗,那就好那就好。”顾云裳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整个人骤然放松下来,然而她脸上出现的并不是什么欣喜的表情,而是一边说着一边却流出眼泪来。
她眼里透着哀伤地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那人,却只能无力地穿透过去。
眼前的景象像镜子一样碎裂成一片一片的,那人也像烟雾一样消散去。
顾云裳终于忍不住了,身子半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你骗我,你骗我……”
“你为什么哭?”
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飘飘忽忽的,就像是云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