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借我之名去约见公主,再将皇上并不赐我参加懿年大赏的原委告诉宣凝公主。一来可以争取你和公主见面的时间,二来……”
“二来让公主和皇上存留罅隙?”虞冲接过了闵昂的话,不可置信地看着闵昂,“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没想到将军这心思也不比女人心差。”
闵昂被虞冲的话逗笑了:“大人这是在暗讽在下?”
“非也非也,虞某这是在夸将军。活在京寰城,没点心思可不行。”
听到虞冲的后半句话,闵昂的笑戛然而止。
“所以我们对公主用些心思,似乎也不为过吧。”
“只要不被人知道,就不为过。”
“大人早就对公主心仪已久了吧,这个心思在下可是早就看出来了。”
虞冲没有说话,只是揉着眉心,随手用笔在纸上描着什么,毫无章法。
“随时知晓公主的动态,甚至都能知道公主爱慕的人是谁。还有那些教谈情说爱的先生,想必虞大人也是下了些心思的。”
“那可是贵为长公主,虞某这等平民……无法企及。”
“大人又在妄自菲薄,尹骏知府之子怎可是简单平民?”
“知府又如何,不过是在史册上都留不下名字的存在。”
虞冲将被涂的乱七八糟的纸揉成一团:“将军可知,翊国上下,只有天闵府一直沿用着‘天’字在府匾上。天子之字,被用在自家府宅上,是何等的荣耀。先皇在世之时,最为偏爱的功臣也就是闵洪大将军了。”
“真是多谢了先皇的偏爱了。”闵昂词不达意,“何为偏爱,偏爱就是将大父之功勋全盘抹去吗?”
“将军言重了,这或许并不是先皇的意思。”
虞冲看着闵昂无话可说的模样,静静地叹了口气。
“皇权之事,并非是天子一人定夺。龙椅上的那个人,只是看起来风光罢了。”
闵昂静静看着虞冲,眸子里盛着一些看不懂的情绪。闵昂长着一张书生气的脸,如今却为了一个官衔时时装备着甲胄,虽看起来不太适配,但也说不出哪儿不对劲。身形舒朗,眉眼清晰,巧的是闵昂还长了一副桃花眼,笑起来更是弯弯的跟月牙一般,清澈明亮,勾走了多少女子的心是不得知了,但长公主的心确确实实是陷在眼前在这个人身上了。
冬天的枝丫都被雪霜盖住了生机,云间有略略的光影泻下,带来细碎的温暖。闵昂静静地呼出着白气,呼吸地很小心的样子。
虞冲扳着手指算着懿年大赏的日子,算数总是不好的他终于在第三次的时候数清楚了。
“刚好是冬至呢。”虞冲嘿嘿地笑了一下,喉咙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得沙哑了起来,连笑声都变得干涩。
“过完冬至就是暖春了。”闵昂接了话。
“是春,暖不暖谁都说不好。”虞冲凑到炭火旁,吸了吸鼻子。
是啊,心冷的话,一年四季都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