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锋苍劲的字让罗秀秀看得讶然,她把袖口挽起,毛笔放砚台沾了沾,娴静笔走游蛇。
好弟弟莫担心,隔墙耳听不到,你坐过来些。
重新看完的李攀努了努嘴——他并不讨厌罗秀秀,她是个古典长发美女,样貌观之虽冷,但,话语间却颇为亲热。
“用筷夹着吃,你还用手”李攀打掉她的手
“弟弟说的是”讪讪然的罗秀秀抓起长筷戳了两下,眼神期盼,道“这是用药材卤的肉,你尝尝好不好吃”
用筷分割卤肉的李攀竖了这个人一眼——卤肉比巴掌还大,但,卤肉软糯,他用二根筷硬是切出了牛排视感,姿态娴熟优雅,一会功夫,四块卤肉分成若干细块。
“弟弟尝一下”罗秀秀用筷夹起一块肉放过去
“姐姐多大年龄了?”李攀把碗里的肉放嘴里,拿双眼问,道“姐姐这般年龄可以婚娶了啊!不是有句话怎么说吗?男大当嫁!女大当婚吗!”
以他的了解,在瑛朝三十多岁,是女人的昭好年华,不像男子,三十多岁,已经是年老色衰了,不比十七八岁那般年轻()面容姣好)
“没看上眼的,姐辈份在村里又大,小辈都敬我怕我”罗秀秀说到这件事情,红润的脸古井无波,仿佛说的不是她自己。
浪荡的态度让李攀来气,用手扯了扯她古井无波的脸,撺掇道“你这张木然脸,吓坏了(包括我)小朋友,也就木兰丫头敢跟你耍,其余人跟你都不亲近”
亲近意味的罗秀秀讶然,漠然解释,道“木兰丫头在村里是一霸,她人缘又好,同龄人(后生)都爱跟她耍,我辈分年龄又摆在那,跟谁亲近得起来?”
听她使了一分小性子,多了些烟火味道,李攀一乐,行使起瑛朝男子特权,毫不讲理道“好没意思的话,我又没有说你是面瘫脸,不近人情”
木然着脸的罗秀秀讶然——平时他在村里口碑最是知书答理和气,只是,今晚怎的发起脾气了?莫不是那几天坏心情来了?
看她模样,李攀就知道她想什么,放下筷催,道“吃完你赶紧走,夜宿他人阁房,让邻里知道了,我就成了那水性扬花之人,背着这见不得人的名声,邻里还不得对我指指点点,笑死,我是头都抬不起来了”
罗秀秀看他说着双手放下巴撑开,做埋怨状,莫名觉得可爱,特别是黑白分明的眸子,像会说话似,见他离桌用水洗葱白的十指,悄无声息移了过去,作揖道“好弟弟生气了?姐姐给你陪个不是,我这蠢人说话无趣,晚辈都躱着我走,弟弟要是生气,尽往姐姐身上打,能消气就成”
“你这人有病”用汗巾擦干手的李攀对窗努嘴,道“我打你干嘛?三更天过了,我该歇息了,你还不走,要送你不成?”
见她把手搭在自己腰上,赶紧拍开。
缩回手的罗秀秀讪讪然,见他已放下帘,却不曾想峰回路转,听他俏皮,道“你把手洗净了再上来,给公子捶腿捏肩,你说中不中意?”
红灯帐底,帘后的李攀见她笨手笨脚忤那,暗暗好笑,准备戏弄一下这呆头鹅。
净完手罗秀秀坐在床沿边,屁股小心坐了一点地方,躺床上的李攀很自然把双脚搭在她腿上,对她努嘴,示意快捶。
忐忑的罗秀秀捏着他剔透晶莹的脚丫,另一只手小心捶腿,不忘讨好,道“好弟弟!你的脚丫比大门不迈的阁男还白些,偏你身上又精瘦,不似大门不迈的阁男那般偏胖,脚像暖玉般浸润,姐姐恨不得每天给你捏”
“那些大门不迈的能跟我比吗?”不爽的李攀踹了一下她腰,鼻子一皱,道“他们不靠女人就活不了,我不靠你们女人,一样活的自在,不比你们虎背熊腰讨饭吃的女人差”
“弟弟说的是”罗秀秀不敢跟他分辩,知道他处处要强,揭过道“你这对玉足,是个稀罕物,你家里那口宝贝的紧吧?”
“罗香绫有情没义”打哈欠的李攀努嘴,道“本公子才华智慧集一身,外貌只不过是点缀,只有你们这些粗鄙女人爱这一层皮,我爱的是红颜知已,不在乎她漂不漂亮,有没有我才华”
他,翻了个身,坐半边屁股的罗秀秀极有眼色,给捏起肩,嗅着他脖间的体香,不忘打听,道“弟弟出身那家名门啊?”
“你这女人屁话好多”心里不爽的李攀挪谕,道“怎的?你想给村里人嚷嚷?”
见他说的粗鄙,生气了,罗秀秀带骨的手捶的越发轻,拨开额前发丝,伏身解释,道“乡野蠢妇才相信弟弟是那等庶出,姐姐我是不信那个的,瞧你往日做派,怕是个有来历的人”
“你这个马屁还行”心情不错的李攀调侃,道“我到了罗家村,跟地下落了个金凤凰,给你们诸多般好处,却不记我的好,跟讨债鬼似得,只管向我索要,那软刀子不要钱似向我捅,夹枪带棒的话,真真烦死个人”
“弟弟此是一般人”听他抱怨,罗秀秀顺杆往上爬,半边身体躺了进去,给他捏起肩,咳嗽一声,道“老太太是有些私心,但,对弟弟还是很体已,那能纵容长舌之人说你的不是?”
“你这话我不中意听”拳头往她身上招呼的李攀,愤愤不平,道“弄出了织布机那破营生,老太太明里暗里都想要我的分成,还默许红眼病的人说我不体已,放工回到家里,婆婆公公又说我弄私房钱,我成了风箱里的老鼠,里外不是人了,端是男人弄出点事来,你们糊口的女人就各种挑毛病,说我的不是”
“弟弟身上熏了什么香?”族里大事罗秀秀也很头疼,转移话题,道“让姐姐也袜点香,端是好闻”
“别动手动脚”李攀看她嘴在自己脖间拱,将褶皱领口抚平,推开道“按辈分我该喊你罗婆婆,你却占小辈的便宜,别人知道了,以为是我不放尊重,勾搭成性,成了水性扬之人,到时又是我的不是了,偏你在族里屁都不放一个,装天聋地哑,事情败露了,估摸你提起裤头就不认人了,到时我成了千夫所指之人,混蛋名声都让我一个弱男子背着,你说我冤不冤枉?”
“弟弟不知我的难处”罗秀秀解衣扣的手一顿,两指敲着床沿,语重心长,道“别看老太太是族长,事事能裁定,但,也要几位族老同意才行,否则,你的事情就办不下去,再叫些后生一闹,更是灰头土脸,就说昨天那个事情,弟弟当着大家的面说几个长辈的不是,没老太太背后说情压着,弟弟“不能容人”的名声,早传出去了,好些家里的小相公小郎君都要背地里咬牙切齿骂弟弟,更别提眼红眼热之人了,少不得拿这个来说事,说弟弟不识大体,不会尊重长辈,那有高门千金公子做派,妒夫一个罢了,再说姐姐,我祖上是大夫,只管救死扶伤,从不参与族中大事,大伙抬举我这一房里人,勉强上了高脚台,作未陪的族老席,平日姐姐只当自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只带了眼睛耳朵,从不肯过多言语,只因,我这一房就剩我一个,不像其余五房人,每房都有几百人,又帮亲不帮里,说话都比其他房大声”
“是我不识大体了吗?”撑着下巴的李攀戏谑,道“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我这样要强的人,我是容不得别人在我跟前耍花枪,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好不了,你们也别想捡现成便宜”
“弟弟又说疯话了,老太太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少不得依了你,只是日子久了,会恶了老太太,终归太要强不是好事”抚他脸的罗秀秀一惊,赶忙说清其中利害关系,转移话题道“你衣领的衣扣绷得闷紧,我解不开”
“你这女人好蠢,罗香绫的旧衣物不合身,你把伸进衣领的爪拿出来,再解绷紧的衣扣”
“好弟弟说的是,你身上体香怪好闻,仔细闻着才舒心”
“你胸线好浮夸”
“弟弟模样才是好的,身体精瘦,不像大门不迈的小郎君”
“怪闷人的,我喘不过气,不过,姐姐摸了可以,但,不能睡有妇之夫,有违伦理,说出去,名声怪不好听的”
了解探索对方的两人说着咬耳朵话,来自现代的李攀大胆有情趣,让她惊讶万分,体会到一些不寻常的妙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