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后门!
午蝉连鸣的号角。
巷弄里行人稀少
车在两尊作势欲扑的石狮子前停稳。
平南城衙门接待来客~内眷进出皆是从后门。
“做什么的?”
门房盯着下来的三人。
“我拜访陈相公。”
李攀从怀里拿出拜贴。
四十岁的老妪接过,她翻了翻,递回去道:
“今日知县相公抱恙不见客,改日~另行再来吧。”
黑瘦的老妪挥了挥手。
抱着礼物的罗周氏和二木头不由面面相觑。
门房连通禀都不通禀。
一计不成李攀又心生一计。
他左右看了看。
黄丝袖口内拿出一张二两的面值~银票隐蔽递了过去。
黑瘦老妪身体挡住了后面门房的视线,黑瘦的手一动,银票消失在了她袖口。
“客人不可乱走动,老妪我再去通禀一下陈相公。”
老妪身影消失在了朱漆大门里。
剩余两名门房紧盯着三人,防止乱走离开。
十分钟后。
李攀被晒的汗流浃背。
他身上的出汗体质又开始收不住,半米内都是催情的浓欲麝香。
姗姗出来的黑瘦老妪迈着官步子,态度大变“陈相公今日不见客,你就请回吧。”
黑瘦老妪板着脸递回~收的二两银票~也不遮遮掩掩了。
被日头烤了十几分钟。
李攀火气有些大。
他脸色一正道:
“请婆婆喝茶了,烦请你老再通禀一次。”
四十岁的老妪刚要发作。
就见鹅黄衫男子摘下压腰裙摆的玉佩送来,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打量完玉佩上篆刻的一行蝇头小字。
神色恭谨了些。
告一声罪后。
匆匆离去。
黑瘦女人进了朱漆大门~下了石阶~沿着青石板甬道消失在树木后。
池亭子内。
环假山。
瀑布活水。
绿植成荫。
荷池塘内荷花盛开。
两名年岁颇大~仪态端庄的男子在相聊投喂着鱼食。
“门房有事再禀。”
传话的小侍男福了礼~娓娓道明来意。
凉亭内的清瘦男子~两条一字横眉锁在一起。
“今日有客人了,不见。”
腰肢纤细~传话的小侍男并没有走,他欲言又止。
“说。”
清瘦男子脸沉下来。
“陈婆婆交待,那等候的客人持有浔阳城赵将军府的信物,陈婆婆不敢妄自处理,所以…”
“行了行了。”
清瘦男子打断。
“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条腾?窜味着收了礼,夸大其词。”
被点破心思的小侍男涨红了脸~嗫嚅不言。
“他既然持有信物,我眼拙是不认识的,你让陈婆婆拿去给我夫人,稍后你再过来找本相公分说。”
“喏。卑子告退。”
小侍男福了礼离开。
待碍事的下人消失后。
酷暑~衣检的清瘦男子对旁比常人高一个头的男子道:
“家里的下人越发不懂规矩了,让你笑话了去,你回娘家可编排外,我可不依。”
高高男子漂亮眼睛一翻转~浓浓不屑风情。
“我家的美人有相好的了?”
清瘦男子笑吟吟道。
“表哥。”
面容稚嫩的少年神态不依,拉着端庄~清瘦男子衣裳不放。
外书房内。
已中年的陈知县美貌不减,国字四方脸,玉背挺拔,熟透的旷躯包裹在七品鸂鶒官服内。
传话的侍男在幕僚耳边耳语了几句。
幕僚出了办公的书房。
外边。
黑瘦的老妪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幕僚摆摆手进了书房。
书房内。
幕僚对着办公的陈知县道:
“东主!府门前客人持了赵将军府信物求见大人内人,陈相公在接待娘家的表亲不想见。”
“大人你看是?”
陈知县批注改完才说话“滑头的老陈,吃了挂落了吧。”
她说完笑笑。
幕僚懂东主说的意思。
大门口~做通传的陈管事常常~拿鸡毛当令牌,收了礼物替人夸大其词~放人进来拜见。
大人的内人也是满腹怨言。
陈相公私下说。
他堪比青楼坐台的头牌了。
幕僚也理解大人内人处理方式的做法。
这偌大平南城每天要拜访陈知县的商人同如过江之鲤。
士绅员外的相公也想结交陈相公,天天接见也结交不完。
“吩咐下去。”
“今日府城放桂榜,今日上午要处理完公事,一律不见客,叫改日再来。”
陈知县严肃道。
她替相公推了见客。
“是,东主。”
幕僚出门通知。
外边。
黑瘦的老妪得了幕僚的话欲言又止~幕僚就看着她。
老妪不得法,只能垂头丧气离开了~阴凉的外书房。
府大门口。
两对石狮子前。
李攀前被日头烤得汗流浃背。
现在已经是水里捞过的人了。
烈日下等了半个小时。
他已经满腔怒火。
老妪从朱漆大门内出来~摇了摇头。
“婆婆再帮帮忙,这点钱拿去喝茶。”
李攀快步靠近了些。
他荷包内翻出张剩余的五两面额银票递了过去。
头上穿过头发~固定的金簪也拨了下来,语气急促道:
“这根金簪和玉佩都是信物,你家相公见了会接见客人的,烦请婆婆再去通禀一次。”
“这。”
黑瘦老妪面色蹉跎。
不舍看了眼那张五两的诱人银票。
又想到方才的敲打。
拒绝道:
“大人发话了,今日府城放桂榜,今日的公务要上午加急处理完,没时间接见客人,你改日再来拜访吧。”
老妪说的很客气。
私毫没有方才来前~宰相门口七品官的威风。
等她说完一通没营养的话。
李攀怒了。
太阳下暴晒半个钟。
通报两次。
得到这个含糊结果。
这不是搞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