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快的认亲现场结束后，姜莱大致了解了跟随前来的大家族子弟的情况。

首先，梅肯和几位年纪相仿的年轻公子哥，全都是西川各大世家的嫡传子，也就是掌握魔军、交通、经济、矿藏、魔民所需生活用品的重要家族中公认的下一代接班魔，跟随他们前来的，则是西川首领亲信的子侄，名为历练，实则是保驾护航，培养他们之间的默契。

北川和南川来的公子哥，大多也是如此，只是他们同重要家族的关系有些远。东川来的魔，则有些微妙。重要家族的没有几个，反而都是在魔宫里担任重要位置的魔卫们的子侄，看起来名不见经传，其实厉害关系大着呢。

梅肯他们从西川来的，倒是愿意同姜莱亲近，其他魔，态度恭敬是恭敬，就是总感觉有种敬而远之的味道。

众魔各自散开，姜莱到舟头看风景。

大舟外面升起了一层屏障，风吹不进来，下方的景色尽收眼底。

魔界不比其他，魔气充裕的地方，总是黑雾沉沉，裸露的地面皆为黑红的土地，植被稀疏，村落和城镇稀稀疏疏，鲜少有魔走动。

越往南，冥河的面积越宽，而魔林，则在西川同南川之间，浓厚的魔气笼罩，远远看去，就像一头蛰伏的猛兽，随时会醒过来。

泽丰挥退手下，走到姜莱身边，望着下方。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没头没尾的一句问话，很不好回答的好吗。

泽丰双手扶着船舷，眼睛望着下方，“他从来不会对任何女子动情，任何，也包括你。”

姜莱微微一笑，学着他的样子往下看，“你在担心？”

泽丰双手紧了紧，“我只是希望，你能活得开心。”

又一个关心本土姜莱的人。

“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魔王？”

“强大，深谋远虑，行为处事，常常出乎意料。残忍，嗜血，控制欲极强，容不得半点忤逆……这只是一方面，还有许多事情，即便是我，也无从得知。”

泽丰的声音压得极低，手指不停地抓挠船舷。

姜莱把手放上去，“你在害怕，对吗？”

泽丰扭头，看向姜莱。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平静淡然，仿佛对这一切都不甚在意，没有害怕，没有惶恐，也没有留恋，没有好奇，只是一湾清泉，映入眼中，波纹过后，什么都留不下，却莫名让人感觉安心，好像只要有她在，所有一切，都会成为过去。

第一次在一名女子的眼睛里看到这样的情形，泽丰垂目，将手抽出，“你不曾了解，所以不明白。”

姜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

泽丰摇头，“对不起，不该告诉你这些。”

“早晚会知道的，而且，我了解的，未必比你少。”

泽丰未语，姜莱忽然凑近，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谢谢。”

姜莱灿然一笑，领着藏机回了房间。

脚下的风景未变，泽丰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好看。

他抬手，轻轻揉捏着耳垂，眼里渐渐有了笑意。

碧菏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转身，头也不回地去了舟尾。不多时，几名魔前后走出房间，朝舟尾走去。

回到自己的地盘，姜莱才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

同一帮魔打交道，真不是人干事，人累，心更累，她还是比较喜欢简单粗暴。

玛雅从外面端来一桌子食物，姜莱招呼她和藏机一块落座，边吃边欣赏风景。

不一会，便有敲门声响起，“魔后，我们飞舟舟长鱼大人专门为您准备了宴席，特派小的前来，请魔后赏光，移驾飞鸣厅。”

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