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异常雄伟的建筑,纵使经历许久岁月侵蚀,哪怕沙子掩埋了它的踪迹,仍掩盖不了建筑的辉煌。
这是一座巨型建筑,是石头建成的三面或多面角锥体,典型地具有正方形底面,顶部交于一点的四个三角形外墙面。
随着沙面的下降,金字塔显露的也越来越明显,那原先被掩盖起来的内敛,也像是洗尽铅华一般水落石出,就像海上的冰山一般原先只显露出冰山一角,而如今浸没于海面以下的十分之九终于显露出属于他的锋芒,顽强的在狂风中坚守,如同百足之虫一般死而不僵。
另一方面,金字塔周遭的四股龙卷风却随着时间推移愈发壮大,不断侵蚀着金字塔尖,比洗衣机还过分的边从各方位挤压着边绕着金字塔转动。
金字塔周遭及时召唤的黄晕能量盾却在持续保护着金字塔,狂风吹皱了那平静的能量盾面,却吹不破那不肯熄灭的黄光。
两者在远处相互抗衡,风龙席卷着那淡黄的蛋壳,仿佛贪婪的盗蛋龙,企图打破着这蛋壳,杀死这未成熟的生命来盗取那美味。
虽然短时间内龙卷风奈何不了能量盾,金字塔也没有办法破解龙卷风,却卷起无尽风沙,连深埋地底的石块也照样卷起。栖息在沙漠上的各种生物也畏惧天威,纷纷钻出沙漠,生物成群结队的逃窜着,如辐射般向外扩散。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风沙和石块被卷起一定程度后,抛物线越发的平滑,最后都如骤雨般纷纷落下,漫天的飞沙迷人眼睛,坠落的石块则屠灭生灵,这一刻,看到这幅景象的生物都不约而同想起了封存于基因中的那场陨石陨落,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天灾就应该是像这样的吧。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在大自然的天威之下,一切事物都如同泡沫般一碰就破灭。
全都是泡沫,一刹那的焰火罢了。
再浮华的建筑也只是一触即溃的模型罢了。
沙蝎、地龙、狮鹭,一个一个,都不外如此,不时落下的石块加速了它们的脚步,落在后面的同类更是给了他们前车之鉴,也只能不停的逃窜罢了。
这些平时的沙漠霸主,逃窜的行为和弱小的生物没有两样,甚至跑的还要更快些。
天灾之下,众生平等。
“啊!哥哥,救命啊!”沙虫子一直在保护葡萄和逃命之间徘徊,而这时不断扩大范围的风暴就要覆盖到这绿洲,而若有若无的威压更是随着沙子的起伏越演越烈,一下子就崩断了它的警戒线,从沙里钻了出来。
就在它向乐恺方向逃去的时候,一块刚被席卷上去的巨石和另一块绕着轨道旋转的巨石互相碰撞在一起,伴随着巨响,迸溅出的石块激射出来,天女散花一般被风暴投掷出,成为其最锐利的武器,向着万物赐予平等的恩惠。
碰撞和狂风给予了它们可怕的加速度,破空声中带来的是死亡的噩耗。
往往生物还未反应过来,明明还在奔跑,下一秒就倒在了自身渐渐涌出的血泊当中。
高空堕下的大石块更是有着堪比小型炮弹的威力,砸在了地上,便惊起万重沙和淡淡的血腥味。
砸在地上爆出的砂砾伴随着风暴刮在脸上,打出了一道道血痕,更是使得本就模糊的视野变得更为黯淡。
不巧的是,其中十多块碎石刚好朝着沙虫子的方向飞去。
“沙虫子,小心。”听到沙虫子声音的乐恺,刚转过头去,就发现那些出现在沙虫子身后的迸溅的碎石,乐恺没有多想,在反应过来之前身体便冲了过去。
自然系的法术需要生长时间,本命兽不光不善防御,还没完全成熟,剩下的时间只够自己过去就差不多了。
那只有用手中之剑去试试看,看能接下几枚石块了。
这般想着,乐恺拔出了剑,鲜红色的剑气充溢在剑身之上,在空中划过一道红线,转瞬间便奔袭到了沙虫子身前,死死的挡住了袭来的石块。
一点一拨,最先靠近的石块被乐恺用巧劲卸掉,在空中便因承受不住那迅速偏离的力量而化为石粉。
随后而来的几枚也被乐恺如法炮制,只能看见乐恺将长剑舞的如同水银泻地,滴水不漏,而碎石如同被水流裹挟一般,只能随波逐流,被乐恺一枚枚磕飞罢了。
可随后而来的近十枚靠的非常近,怕是极难在短时间内一一卸掉。
怎么办?乐恺想到处于身后的沙虫子,咬了咬牙,退后两步,护在沙虫子身前,“它可是我预定的伙伴啊!”
乐恺单手握剑,然后平移到胸部的正前方,身体微微低下用来平衡重心。
这是乐恺从蕾尼阿姨书架上的剑圣之书上学来的守护姿态。
那是信奉进攻是最好的防御的王尼玛没有学会的,由一代代用剑高手在那个混沌年代薪火相传而来的防御之技。
大音无声,大巧不工。
脚踏大地,就能不屈的活下去的信念和力量,都蕴含在这里。
这看似朴实无华的站姿,却成为乐恺推陈出新的水神流最重要的起手式。
乐恺简简单单的站着,如老僧入定一般。
然而,下一刻,舞动起来的剑就将动如脱兔这一词描绘的淋漓尽致!
挥动起来的长剑似慢实快,剑身明晃晃的,那是因太阳光而折射出的一块块光斑,如同光被斩碎一般,细细的光屑铺满了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