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楼道的路灯,明明暗暗。斑驳的树影,层层叠叠,寒风刮过来哗哗作响。
“兔兔...兔哥,要不回去吧!”
“好!”
斑竹率先跨进楼房里,向后招招手。按着电梯,往回看了眼。过道外的兔子月光下显得有些神秘,还有点庄重。她莫名有种想跪下的冲动,这个怪异的认知让她难以接受,摇摇头:“兔哥,电梯到了!”
压着嗓子的声音,伴着风,在楼道里响起,经久不息。
哒哒哒---
高跟鞋击打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斑竹往后看了眼,却没瞧见有人来。
“在看什么,走了!”
“哦!”
电梯门缓慢合上了,隔绝视线的合金门上倒映出一个倩影,好像在对着她笑。
“我找你好久了,且生!”
一只白嫩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吓得斑竹想尖叫,微张的嘴愣是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她瞪圆了细长的眼,僵直的躯干将她的害怕展露无遗。
“你说过要帮我的,可还算数?”
有人靠着她的耳朵细语,合金门上的倒影瞧着好似亲密无间的恋人。
“我...”
“我什么我,还不进来,你不是要回去吗?”兔子踢了一脚斑竹,“睡着了?快点!”
她猛然抬头,这才发现自己正按着电梯键,兔子走进电梯里正满怨的看着她,一脸不耐烦。
“还好还好,只是梦而已!”斑竹拍拍胸口,深呼吸一下,抬脚迈进了电梯门。
眼前的画面轰然坍塌,一阵寒风刮过,斑竹惊觉自己站在天台上,一只脚已经跨了出去。
“啊...”
有人在背后抱住了她,将要爆发的尖叫戛然而止。后背紧贴着一具冰冷的身体,隔着厚厚的棉服,沁人的冷气向着她的四肢蔓延。
一张冰冷的脸贴在斑竹的脖子上,略微的挤压,她甚至能感受血管的跳动,一下一下的击打在她的心上。骨节分明的手放到斑竹的胸口,交换着彼此的温度。随风飘起的裙边打在斑竹的腿上,那刺眼的颜色,即便在黑夜她也无法看错。
“且生,你知道吗?”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该怎么办,整个人木木的。好在身后的人并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顾自的说着。
“我离开的那一天,风也是这么大,天也是这么黑,气温也是这么低!”那放在胸口的手移上斑竹的脸,“难怪呀!你说过要帮我的,你答应过我的,对不对?”
“我...”
太冷了,她牙齿颤抖不已,双眼已经看不清前边的画面,只感觉感觉身体越来越重,好像随时都要倒下。
“你在想什么,还不进来!”
耳边突然响起,啵的一声,那令人压迫的感觉荡然无存。好似刚刚的一切都是假的,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斑竹看着兔子,拉住她的手。一边按着电梯键,一边骂着什么,有种说不出的鲜活感。
“妈呀,好在是假的!”
“什么是假的?”
眼前的景色又变了,明明刚刚还在电梯里的。
这是座小楼,带着明显的历史厚重感。斑竹看着拉着她前行的人,咽了下口水,想开口却依旧没能发出声音。
“嘘,别吵哟!”
那人松开了她,双手蒙住她的眼,带着寒气,斑竹有种被冻伤的感觉。
视线本来一片模糊,附上双手倒清晰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