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歧有些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这话,虽然有些诧异,迟疑一会,还是说道:“想我家灭门之事。”
当荀歧能够坦然的说出这件事,沈汐知道,荀歧试图让自己明白,她真的对自己毫无保留,也真的在听自己说的话,给予自己多一点的信任,一点点的和自己分享她的过去。
沈汐隐隐欣喜,又奋力压着,点点头:“有何不妥嘛?是在看到郁东之后想到的?”
荀歧没有注意道沈汐的神色,只略略拧着眉头,似乎在组织语言,“他布阵如此之快,只有我家的人才有可能如此。我家本是荀家嫡支,次支联合族中将我家赶了出来,后改姓为智,但我们这支的阵法水平是在他们之上的。”
“否则,他们不会除之而后快。”沈汐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这个郁东会不会是你家的人?”
荀歧淡淡:“应当不会,郁东的魂灵力如此深厚,绝不是几十年间就可以练出来的,何况人在身死之后便是冥普,你没听带我们过奈何桥时,衡北说常在河边玩耍吗?”
沈汐不解,“那哪里有问题?”
荀歧道:“很多,比如鬼族为何如此精通阵法,我家阵法上造诣高于他人,是因为我家是灵体,对天生灵力感知较强,所以才能瞬间布阵,他既然不是我家的人,我家人在哪儿?他们天生灵体,那么修炼应当比别人要快,如果是转生去了,算算年纪,这时也正当少年,可我也不曾听说有什么惊艳才绝之辈。”
沈汐道:“想来,这的确是一个无法一时半会想清的事情。”
“...或许,我.....知道一些..................”一阵细微声音传来,这院中并无他人,想必............
马车里的人醒了?
沈汐立刻跳入车内,那人眼角也瞥见沈汐上了车,只是因为说了那一句话还在喘息着,并无暇与沈汐见礼照面,更是无法动弹起身,沈汐思索片刻,对着那人低声念道:“不见之源,不见苦火;炽火无痕,虚表妄心;此待之身,此命不止;微露之光,亦可争月!”复又道:“元气归来,腐肉再生,生生不息,平安顺遂!”
那人原本身上嶙峋之处,忽然闪过一阵光芒,似乎这些字钻进了他的身体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丰腴起来,有一些创伤的地方腐烂处渐渐掉落,新肌初生,慢慢恢复了生机体力。
这样的瞬息之间便可生肌!
而这画面荀歧看在眼里心下极度不安。
还不待那人欣喜起身,荀歧已然跳上马车,一把将那人按倒在车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刃,以飞速将短刃架在那人脖子上,转头对沈汐道:“让这人与你定约,不得将今日之事说出,否则,死无埋骨之地,魂归天地,不得超生!父母妻儿亲族皆如此!”
“若汲!你将刀放下,不必如此,我们与他好好商议就是了!”沈汐哭笑不得,难道刚救回来的人又要恐吓死了?
荀歧执拗道:“先让他定约。”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何况他还偷听,人品不行。”
沈汐扶额:“我们说的时候也没避讳人家呀!”
只见,那人颤颤巍巍道:“方才我才醒,又没有力气说话,并不是有意听到的,说起来,.......我还是你嫡亲的叔父呢。”
荀歧不为所动,短刃反倒逼得更紧了一些。
倒是沈汐诧异的看着那人,确实眉目清秀,眉眼之间有些神似荀歧,只是荀歧就像是挑着别人所有的优点长了一般,精致又不俗艳,每每看去都有夺尘之感,不过,“若是嫡亲叔父,你为何叫她荀大公子?”
倘这人说,叫荀大公子无错的话,那必定是有诈。
那人脸上愁苦一片,“我隐姓埋名多年,就为了躲避荀家的追杀,也不知道荀大公子竟然是大哥家的小丫头啊!”
嗯,眼前这一幕,我该如何评价?..........狗血也不足以描述我此刻的心情,沈汐偷偷望向一旁的荀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