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里的课程,董祀最喜欢的是棋类。
与21世纪的棋类相比,汉末的棋类看似简单,但也不容易赢棋。
围棋,象棋,都是他的最爱。因为,棋类是斗争,是厮杀,是你死我活。那种胜利者的快感是最吸引他的。所以,他把很多业余时间都用在了琢磨两军对垒决战厮杀。曹操曾说,董祀虽是自己的义子,但脾性酷似自己,与亲生儿子并无两样。
文姬呢,除了书法绘画,弹琴是她的最爱。原先她就有音乐基础,在号称音乐大家的父亲蔡邕悉心栽培下,文姬的古琴,箜篌,都弹得流畅无比。大家都说,听她弹琴,那实在是一种享受。文姬自己也觉得,自己对弹琴确是一种迷恋。在优雅的音乐中,可以忘却自我,全身心进入到曲谱的意境中。那种舒畅,那种快感,不懂音乐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棋类,她偶尔也会去厮杀一盘,但是并不迷恋。
这天的课程,董祀和文姬都是先弹琴,后棋类。
弹琴是在各自的琴房内。棋类则在一间大的棋室。
蔡邕布置给董祀的,是自己创作的曲子《游春》。董祀独自弹了一会儿琴,觉得弹琴太枯燥,毫无意趣,于是便步出自己的琴室,来到院子里。
一出门,便听到悠扬的琴声,叮叮咚咚,清脆流畅。一会儿起伏奔涌,宛如高山流水倾斜而下,一会儿跳跃活泼,恰似正大珠小珠滚落玉盘。
董祀知道,能够弹出如此美妙音律的,非文姬莫属。
他转身来到到文姬的琴室,观看她弹奏。
文姬依旧梳着双鬏头,光洁的额头上,两撮刘海整齐地贴在上面,雪白的肌肤上,娥眉淡扫,双目秀美,只腮下一抹粉红。飘逸的真丝珪衣搭配华贵鲜艳的绣襦,清秀可人高贵典雅。汉服虽说穿起来麻烦些,但是飘逸灵动,走起路来真有飘飘欲仙的感觉。
只见她那一双葱白修长双手,在琴键上下跃动翻飞,悦耳动听的音乐便流淌在学堂的空间里。
董祀在一旁看文姬弹琴,看着看着,便呆呆地不动了。
文姬一曲终了,看到董祀那迷离眼神,笑道:“祀儿,怎么啦?痴了傻了?”
董祀忙换了笑容:“我看琰儿弹琴弹得真好,美不胜收,忍不住进入了你那琴曲的境界,出不来啦。”
“瞎说!净拿琰儿开心。看我不告诉父亲。”文姬佯装生气,噘嘴慎怪道。
“你弹奏的这首是‘高山流水’吗?”
“嗯。这是老曲子,但是父亲要求必须熟练。”
“你再弹一首更好听的,我还想听。”董祀提出要求。
文姬想了想说:“那就弹‘广陵散’吧。”
于是,文姬继续低眉阖首,把全部的意念都集中在手指上,让美妙的音律飘飘渺渺,传播开去。
董祀再次如痴如醉地看着文姬抚琴,似乎进入了冥思遐想的境界。
弹古琴确实是一件修身养性的事情。文姬对于古琴的喜爱,已经超出了音乐本身,升华为情操的历练,一种生命本身的需求。
“祀儿,你没有操琴吗?”文姬问道。
“蔡大人给我布置练习《春》,可是我练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没意思。我弹得一点都不好听。”
文姬开始弹奏《春》。在她的手下,《春》开始灵动了。在她的手下,似乎出现了春光明媚,鸟语花香,枝头泛绿,春意盎然。
董祀佩服得一塌糊涂:“琰儿,我真服了你了。什么曲子只要你一上手,立即就有了生命,美妙绝伦。”
琴操课结束,对弈课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