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不嫁。”
陈王不为所动,就着姝如妃的皓白手腕再饮了一杯酒。安珧有些急躁,说话时言语没有丝毫恭敬。
“将士戍守疆土,百姓安居乐业,公主身为王室血脉,享万民之供奉,锦衣玉食衣食无忧,居其位谋其事,公主出身王室更应该比妾明白这个道理。”
陈王听得眯了眯眼,也不反驳,姝如妃将盘中荔枝果肉用银签子挑起喂入陈王口中,冰碴带着微甜卷进舌尖,陈王惬意非常。
“父王曾告诫女儿不能轻易言弃心中所爱,否则此生终会在无尽苦痛懊悔中渡过。如今女儿想告诉父王,安珧已心有所属,不能另嫁!”
“公主万金之躯,怎么随口说出这样的话?!”
姝如妃尚依在妫玄怀里,话出口后尚且来不起反应,案上的酒杯嘭的一声砸在安珧脚下,安珧望着陈王,顺着碎裂的酒杯跪下,端的是一片悲壮之色。
“再说一次!”
“儿臣不能放弃他,儿臣喜欢他,恨不得日日夜夜都守在他身边。父王失了心中所爱,难道也要逼迫儿臣同您一样,浑浑噩噩痛苦一生吗?”
陈王被气笑了,他这些子女里最实诚的不过小女儿,利害关系一概不知偏偏对他说出来的话字字珠玑。
姝如妃看着架势不是她能再呆下去的时候,她哄男人还行,哄女人实在不拿手,匆匆的告了退。陈王命人取了长鞭过来,安珧倔着头怎么也不肯低,好得很。安珧小的时候乖巧,无论听到什么都点头说好,做事也乖乖的,他喜欢的不得了,如今却当真无法无天了。
宫里的衣裳皆用上好的绫罗真丝所制,奢靡华贵非常,亦是薄如蝉翼。一鞭下去一道血痕立显,安珧痛得大叫一声。陈王一鞭子一鞭子的打下去,安珧痛的受不住了哭噎着抱着他的腿,直嚷着父王您成全儿臣。
殿外起了大风,风卷进来吹的殿内灯火摇曳,光电快速闪过,哗啦啦的开始下起瓢泼大雨来,陈王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一场雨结束,安珧早已没有哭声,趴在地上只有进气没有出气,陈王将拿鞭子的手一扔,坐在台阶上,怒不可遏吼着,传太医!
建康城依旧车水马龙,我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头上带着帽笠,上头垂下遮至脚踝的白纱,从头到脚都笼在虚无缥缈中,我已经发现自己的不大对劲,本是想问问身体如何,为何月事先前拖了近两月,而今却突然半月不止。
“夫人小产方止,怎么独自一人外出走动。”
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恐惧,手捂上肚子,心中没有丝毫不舍,倒是如同跨过一个深渊后的心惊胆颤。王宫里的手法肮脏,我尽量不时自己掺和其中,或许魏治清楚这个事情,先前那一次,他并未在体外,先前特意来披香殿只是为了确认这个孩子打下来没有,真是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