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遮挡严实,电脑屏幕闪着荧光,陆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滑动鼠标,他身上有股凛冽的草木味道,不知道用的是哪个牌子的香皂,那股草木味儿不时传来,段傲天不自在的调整了一下坐姿,小怂包是不是经常和人看字母片,不然动作怎么这么熟练,他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么,人长的清秀,想不到还是个重口味,段傲天莫名有点不爽。
见陆然熟练的调出一个文件包,段傲天挑起长眉:“你经常这么干?”
陆然右手不停,眼睛盯着屏幕:“嗯。”
听见陆然这么说,有只看不见的小手撩拨得他更不爽了,段傲天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陆然没察觉到对方生气的点,估计察觉到了也不会管,安装完成,登入账号,进入直播间,他今天要直播的是一款恐怖游戏,他提前通关并看了评论,吓人的点都比较老套,没什么特别,难度系数不高。
开始游戏直播,电脑屏上的画面陡然转换,天黑人荒,小路的尽头站着一个背对他的长发女人,陆然没有好奇心,并不想走过去,反而转身走向树林深处的古宅。没成想,长发女人一起跟了过来,女人抬起头,深重的眼底淤青,青白的脸色,漆黑空洞的眼眶占满整个屏幕。
一心以为要看字母片的段傲天原地扑棱一下,差点儿把整张椅子带倒。
因为有段傲天在,陆然没开麦克风,听见响动,陆然抽空看他一眼,手下动作不停:“没事儿吧?”
段傲天惊魂未定,跟电脑屏幕保持两米远,犹如一只受了惊的肌肉兔:“你给我看的什么玩意?”
陆然语气平常:“直播恐怖游戏。”
段傲天依然警惕的保持距离,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不是、你给我看恐怖游戏干什么?”
陆然边打游戏边回:“手银跟我没关系,我也不肾虚,那天我就是在直播,然后你进来,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所以关了电脑,不存在看字母片被抓包的情况,就这么回事。”
段傲天想想挺合逻辑,但是不对啊:“你不肾虚喝什么黑枸杞泡水?”
通关失败,陆然停下等读档:“黑枸杞是周睿他妈给我的,我这还有很多,你要不要拿一包?”
陆然走到旁边的柜子,打开,满满当当塞满了大包的黑枸杞,他抽出一包递给段傲天:“要么?”
段傲天拒绝了,黑枸杞什么的他这辈子都不需要。
游戏存档完毕重新开始,陆然坐回电脑前,这款游戏剧情一般,但突然晃出或躲在门后的鬼影,容易让玩家一惊一乍,□□,被扣掉眼珠的洋娃娃,倒掉下来的干尸,段傲天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遥遥的看着陆然,说:“事情都解释清楚了,我先回了。”
“既然来了,看完这局再走吧。”陆然说。
“不了不了。”拒绝得很干脆了。
陆然奇怪的看他一眼,椅子被拖到了三米开外,段傲天自己站在宽大的椅背后,目光散漫游移,就是不往他这个方向看。
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渐渐成型,陆然怀疑的眼神看向段傲天:“你怕鬼?”
段傲天听了这话像是被滚烫的针扎了一下似的,三步并做两步,连人带椅子拉过来,大刀金马的坐回电脑前,眼神无所畏惧,语气不屑:“笑死人,我怎么会怕这个?”
“噢,那就好。”陆然转回视线,接着过关。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段傲天半偏着头,眼神游离,问陆然:“你渴不渴?我去倒杯水。”
陆然专注屏幕:“不渴,谢谢。”
又过了五分钟,段傲天起身,扔下一句:“那我去趟洗手间。”
陆然这边正是紧要关头,头都没回:“好,前面右拐是洗手间。”
段傲天进了洗手间,放水,洗手,擦手。完事之后没有立刻出去,手机铃声响起,他接通电话,那边的侯辛说:“我在烧烤摊,你要不要来?”
段傲天揉了揉眉心,他现在不能走,走了就会被钉在怕鬼的耻辱柱上,扒都扒不下来的那种:“你在哪个烧烤摊?”
侯辛:“就咱们校外的那个。”
段傲天想了想,说:“你一会儿打包两份过来,就学校对面的小区,十号楼XX室,陆然家,到了我给你开门。”
侯辛纳闷:“你怎么在他家?你俩关系什么时候突飞猛进了?”
段傲天:“有事儿,少贫,快来。”
从洗手间出来,他征求陆然的同意:“一会儿侯辛过来送点吃的,他能进来么?”
陆然:“可以。”
二十分钟后,陆然结束直播,有人在直播间里问他玩了几次通关,陆然手指动了动,敲下两个字:“五次。”
段傲天从旁边瞥到,心想,原来上次在宿舍听到的‘七次’是这个意思,太他妈尬了,他不自在的转眼看向别处,假装没看到,仿佛只要他躲得够快,尴尬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