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佳音这几年过得并不顺利,那天醉得不省人事被乔斌送回家不久,老家哥哥的电话就把她的酒全都吓醒了。母亲病危,让她速归。
赵母的病来得突然,人走得也干脆,赵佳音连滚带爬赶回家,也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这让她悔恨不已,母亲弥留之际,她居然还在酗酒寻欢。她觉得这是老天对她的恣意妄为的惩罚,虽然哥哥嫂子一直在开解她,说母亲走得干脆是件好事,免除了病痛的折磨,也符合母亲素来不肯麻烦别人的个性,但赵佳音始终不能原谅自己。
丧事过后,赵佳音决定把父亲带在身边亲自照顾,哥哥嫂子虽然孝顺,但儿子媳妇到底不如女儿贴心,她已经疏忽了母亲,便想在父亲身上弥补一二。
赵佳音的父亲已年近八旬,但依然精神矍铄,他是退休的大学教授,但在课堂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雄风丝毫未减。在女儿家见过几次乔斌,赵教授就开始发表意见了:“这小子配不上你。”老人家断言。
赵佳音的父亲是极开明的老人,对女儿的生活方式从来不横加干涉,所以赵佳音一直单身父母也从来不催婚,赵教授常说,只要佳音开心,不用为了顾念父母的想法委屈自己,按自己的节奏来就好。赵佳音对父亲的信任和支持一直心存感激,所以,一旦父亲提出建议,她也就相当重视。事实也多次证明,父亲永远是对的。
“这人很毒。”赵教授说,“一旦和他发生利益冲突,不管是朋友爱人还是不认识的路人,他捅起刀子来绝对不会手软。”
“不会吧,”赵佳音吃惊,“他一直对我很好啊,这些年帮我做事时也是尽心尽力任劳任怨。”
“那是他对你还有所图。万一图不到了,你看他变脸。”赵教授言之凿凿。
赵佳音半信半疑,这么多年不离不弃的相伴,都作不得数吗?但她一向信任父亲的判断,于是开始慢慢疏远乔斌。她不想一下子拒绝把关系搞僵,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既然父亲把乔斌看死了,她还是希望能保持生意不成情义在的交情。
乔斌也不是迟钝之人,看清赵佳音的退意之后,心中也明白了。两人之前分分合合也不是没闹过,但以赵佳音的个性,越是跟你吵得厉害就越是不可能断,反倒是一言不发默默后退,就说明真的没戏了。他干脆把话挑明了。
“看来我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乔斌笑得平静。
“对不起。”话说到这份上,赵佳音也不想否认,“我是无心之人,不想再耽误你的时间。”她加了一句,“你这么好,一定能遇到比我更值得的人。”
“我都被发好人卡了,看来真的是没希望了。“
”我们还是朋友,你是我最好的好朋友。“
多么陈旧的套话,也许已经被无数分手的恋人说了无数遍,但可能没有哪一对说得像他们这样例行公事的平静。
乔斌走了,而且干脆利落地撤走了他在赵佳音这里的所有投资,这让赵佳音正在进行的并购案彻底流产。向来弹无虚发的赵佳音意外马失前蹄,成为当时圈内人一时无俩的谈资。
虽然赵佳音不是一个男人就能轻易打倒的,但乔斌最后那狠狠一击还是令她心情郁郁。赵佳音身边一直不乏追求者,但乔斌是最坚定最痴情的一个,所以赵佳音对乔斌的感情一直是笃定的,不管她对乔斌怎么样,乔斌终不会负她。可是事实煽了她一记耳光,她父亲说得没错,乔斌并非君子,不值得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