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煦直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正在懊悔刚才为什么要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时,邓孟沉也看到了他脸上如同打翻颜料一样阵红阵白、一时间被自己一句话逗得心惊肉跳又竭力压制的样子。
邓孟沉不由得心里暗笑,默默放肆地嘲讽蒋煦的嫩劲儿,对方这种表情应该是装不出来,如果蒋煦就这点本事,那简直不足挂齿,真的就没办法和自己斗了。
他邓孟沉,不是孟以槐那样心地纯洁,为人善良,毫无城府的人。
他一旦识破了对方的本性,确定了对方不是朋友而是敌人,那他有很多种手段可以玩死对方,绝对比对方花样多。
蒋煦,前面都只是热身,好戏这才开始呢。
想到这里,邓孟沉又笑起来,笑声爽朗,笑完,用手撑住自己的下巴:“我逗你玩呢,你别紧张。”
“……”
不待蒋煦呼出口气,他又放低了声音,语气温柔地说:“不过你长得很帅,气质也很好,整个人显得很干净,这都是一般同性恋缺乏的,同性恋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你是,你肯定会非常受欢迎,我是个俗人,我也不能免俗,我大概会追你吧。”
蒋煦刚要张嘴,不过邓孟沉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地优雅地吐了一口烟,紧接着说到:“你不是gay吧?”
蒋煦终于有说话的机会了:“不是。”
邓孟沉点点头:“其实见你第一面我就感觉出来了,你应该是个标准的异性恋,我也不知道王康雅干嘛非要强人所难,不过那是她,不是我。既然你不是gay,你刚才也听到谢晚宁的话了,我身边也不缺人,我也不舍得放弃你这样一个可以让我能身心放松地说点真心话、又不担心传到别人耳朵里去的朋友,所以我不会拿看同类的眼光看你,也就谈不上你是我喜欢的类型了,你说对不对?”
如果仔细分析这段话,充满了诡辩的色彩,但是邓孟沉说的时候表情真挚,态度诚恳,让人不自觉就多信几分,蒋煦心里想一想,的确如此,以邓孟沉的长相、实力、财力,他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自己又不是天仙下凡,他何必非要对自己执着不已?
邓孟沉观察着他的表情,心里暗自一声冷笑,嘴上却装作有几丝惶恐地试探着问:“你讨厌gay?”
蒋煦摇摇头,笑了笑:“这都什么时代了,再结合我的工作环境,别人喜欢男人或者女人都是自己的权利,我不会去讨厌的。”
邓孟沉的假笑扩大几分,装作很受感动的样子:“那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要失去你这个朋友了,那这么说,我以后还可以约你出来一起玩儿。比如打打球什么的,我很喜欢打高尔夫,你呢?”
“我不会打高尔夫,不过你会游泳吗?我们可以一起去游泳。”
邓孟沉很高兴:“好啊,一言为定。”
其实听邓孟沉说到如果自己是gay,他大概会追自己这种话,蒋煦的心里确实有过几分动摇,可是听完了邓孟沉的后话,又见他如此兴致高昂地思考他们以后可以一起玩些什么,不禁也忍不住畅想起来。
蒋煦是徐城人,举家搬到北城是上大学时候的时候的事,北城生活节奏快,竞争压力大,很多大学同学都离开了,没离开的周末也不见得能随时约出来,工作中认识的朋友又不适合过分亲密,于是蒋煦一直缺少朋友,如果能有个朋友一起玩,又不像他们这样为生计发愁,聊着聊着就开始了漫无边际的负能量的抱怨,纯享受一下闲暇时光,他是很乐意的。
第二天上班,蒋煦正在工位上写稿子,就接到了陈烟的电话。
对面懒洋洋地:“蒋大花瓶,有人找你呢。”
蒋煦一头雾水,脑子还在手头的稿子上,问得含糊:“谁找我?”
陈烟嘿嘿一笑:“Jeremy。”
“……”
“看不出来啊你小子,Jeremy这样的都让你搞定了?”
蒋煦更加疑惑:“他找我干什么?”
“昨天不是被你请过来拍封面?今天谁掌镜都不给拍,就、要、你!”陈烟禁不住咋舌,“你再不来他要发疯了,我说你到底把人家怎么了?”
蒋煦直觉大事不妙,忙放下文件,往拍摄室跑。
幸好今天是搭棚,没有在公司外另约拍摄地,只需要坐电梯上几层楼就到了,他来到拍摄室,远远就看到Jeremy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公司的几个同事拘谨地站在器材前,谁也不敢上前去,而那天那个兰花指殷勤地站在他旁边帮他端着星冰乐,体贴地讨好他:“Jeremy,你不是想喝甜的吗?这不给你买来了?还带冰碴呢,你喝一点,咱们就乖乖开始拍,拍——”
兰花指男无意间瞥到蒋煦,话突然说不利索了。
Jeremy闻声抬头,将目光落在了走到他面前的蒋煦脸上。
从他进《悦色》集团大门到现在,无论雄的雌的,也就面前这个男人还算看的过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