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煦毕业后不久,他就退休去悉尼养老了,没想到居然会回来。
“我就知道,一听孙老师的事儿,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对我热情不少。”
“……”
薄羽还是笑:“我只是听我们同学说的,不能肯定,但是一百一十周年校庆,这样的日子咱母校只有一次,孙老师那样热爱母校的人,他远渡重洋过来我觉得也很正常。”
他分析的头头是道,蒋煦不由得开始动摇。
如果能见到昔日恩师,他是很愿意去的。
蒋煦班上当时没有薄羽这样的风云人物,甚至连班干部都不是特别积极活跃,毕业后班级群就很少人发言,就连过年发红包抢红包都寥寥无几,这消息确实可能不知道,或许他们连活动都不会组织。
蒋煦沉吟不多时,就答应下来:“好吧,那麻烦师兄到时候叫上我一起。”
薄羽十分宠溺地说:“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小煦,我跟从前一样,有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的人都是你。”
这话令蒋煦别扭的浑身不自在,他觉得薄羽本人不坏,即便曾经他们没变成情侣,在感情问题上不欢而散,但是现在既然薄羽有心示好,只要自己能让他断了这份重修旧好的心,再做朋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说到:“师兄,人肯定是会变的,就算你和从前一样,我和从前也不一样了。如果你觉得我们还能做朋友,而不是从朋友做起,我还当你是我最尊敬的师兄。再其他的,我真的给不了你。”
薄羽像是被他堵的哑口无言,半天后才说:“是你现在不愿意试。”
他的腔调着实有几分可怜。
蒋煦听的咬了咬牙:“曾经我试过,失败了,我不知道试第二次有什么意义。”
薄羽虽然很倔强,但很聪明,只说:“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联系你,好吗?小煦。”
蒋煦也不能强迫他表态说做朋友,只能生硬地说:“好。”
这通电话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他无比心累。
不得不说那两年的相处虽然短暂,薄羽却把他的性格摸的很透彻,蒋煦从来是个不会让别人难堪,也不会让自己难堪的人,薄羽抓住了他这个点,关键的时刻试探一下,见风向不对立马见好就收,真是屡试不爽。
校庆周年的当天是星期三,因此将前一个双休日作为校园开放日,让毕业的学生和其他游客也有机会参加学校的相关活动。
蒋煦接到薄羽的邀请,一大早就整装待发。
出来就见薄羽的车子停在巷子口等他。
见蒋煦来了,眼睛一亮,拉开车门走下来,专门为蒋煦开门:“你今天穿得很帅。”
蒋煦见薄羽穿着件灰色短袖衫,牛仔裤,很有他大学时候的风采,夸赞到:
“师兄早,你不也是,这样穿和以前简直一模一样。”
薄羽昂了昂下巴:“怎么样,有没有让你梦回当年?”
蒋煦佯装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点头到:“是有一点。”
薄羽把他安顿好,返回到驾驶位,系好安全带,抬手看了眼表:“时间还早,我们吃个早饭再过去吧,你请我去过的那家,现在还开着门呢。”
他们以前是学生的时候,蒋煦格外穷,只能吃得起食堂给过补贴的饭菜,偶尔改善生活,就请薄羽去吃炒肝和包子。
蒋煦本人吃不惯,作为南方人,他爱甜食,比较偏好油条豆浆,即便现在也是如此。
薄羽不爱甜,和蒋煦恰恰相反,却也点了油条豆浆,他吃着,想到了什么:
“今年伯父忌日,我稍你们全家回老家吧,阿姨,你姐,还有你。”
其实蒋煦没给他引荐过家人,但是在他面前提过几句,提的还不多,薄羽难得地感激自己良好的记忆力。
蒋煦一愣,放下勺子:“不用了,我姐年底打算结婚,我妈说今年要是忙,就先操持我姐的事,在这边给我爸烧纸,一样的。”
“你姐要结婚了啊?恭喜。”薄羽脸上浮起个笑容,“真是一件好事。”
蒋煦摇摇头:“我姐夫没找好房呢,没房这事就黄了。”
“我给你打听打听?”
蒋煦摇摇头:“我姐夫自尊心强,我们都不敢过问,师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一顿早饭过后,车子开到学校,刚过九点半。
校园里热闹非凡,从门口就有学生志愿者派发纪念袖章、胸牌、小彩旗、宣传袋,停车位处也有自助领取的摊点,还有免费的小蛋糕和饮料。
蒋煦领了个宣传袋,将袖章别在胳膊上,薄羽回头,恰巧看见他认真的动作。
一阵风吹来,他枯麦色的棕发随风飘起,衬得脸格外俊秀可爱。
薄羽真心实意到:“你真好看。”
蒋煦大窘:“师兄,别说笑了,咱们快点去和你们的同学汇合,去见孙老师吧。”
他没注意到薄羽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急,咱们先在校园里逛逛,我好久没回来了,我猜你也是吧,权当陪陪我,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