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会在这儿,会在这种场合碰到邓孟沉,一瞬间都傻住了。
薄羽显然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个人,不过这个人的出现也及时地让他从刚才那种彻底的失态里清醒过来,他清咳两声,深吸一口气,朝蒋煦迈近一步。
“小煦,我们去别处谈吧,雅苑离这儿不远,咱们去那儿喝杯咖啡,现在应该没什么学生,我还有话想要和你解释。”
蒋煦一点儿也不想听他解释,回过神来,后退一步,几乎快靠在邓孟沉的车上,和薄羽拉开相当一段距离:“师兄,我现在想安静一会儿——”
“小煦——”
蒋煦刚要张口,就听得邓孟沉在车里敲了敲车窗框子,慢慢到:“他都说了,不愿意去,你是听力有问题,还是理解力有问题。”
薄羽本来并不想理会这个陌生男人,但是看他把车停在这儿,摆出一副要多管闲事的架势,忍不住有几分愤怒,抬手指了指旁边的路牌:“这位先生,这是动车道,麻烦您看清楚,随便泊车在这里可不符合我们学校的校规。另外——”
他说着,顿了顿,发出个冷笑:“我和我男朋友之间私密的对话,轮得到你这个路人来插嘴吗?你未免管得也有点太宽了些。”
蒋煦顿时皱起眉,瞪着薄羽,低低呵了声:“师兄!这是我——”
可薄羽却没理会他,昂了昂下巴,打断了他的话,继续盯着邓孟沉:“怎么,你还不走?”
邓孟沉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看了看蒋煦,又看了看薄羽。
蒋煦忙转过身要对他解释,他却摆了摆手,意味不明地低语着,反复咀嚼这三个字:“男朋友……”
说着便拉开车门,走下来,挡在蒋煦身前:“真巧,我也在追求他,提前认识情敌了。”
他说的波澜不惊,像是在说“借过”一样稀松平常,倒是把薄羽和蒋煦都吓了一跳。
薄羽怔愣愣地,目光在蒋煦和邓孟沉面前转了几个来回,张着嘴。
半晌,他不屑又诧异地盯着邓孟沉:“你谁啊?”
邓孟沉微微一笑,转头看着蒋煦,眼光落在他身上,却冲薄羽点点头:“小煦,你告诉他,我是个路人吗?”
蒋煦被他俩这一连串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吓得,都不会说话了。
他本来觉得他搞不清楚薄羽要干什么,他现在也同样想不出来邓孟沉这是要干嘛。他们这突然剑拔弩张的气氛又是怎么一回事。
眼看两人的神情都濒临愤怒的边缘,他干笑着:“沉哥,这是个误会。”
他忙向两个人引荐彼此:“他是我师兄,薄羽,他刚才有点急了,都是说着玩的,你别当真。师兄,这是,这是……我朋友,沉哥,他,他刚刚也是说着玩的。”
他本来想报上邓孟沉的大名,又想邓孟沉可能不愿意他拿着自己的背景招摇过市,于是说的很含混。
“薄羽。”邓孟沉点点头,伸出手,又是一笑,“幸会。我是邓孟沉。”
薄羽看他脸上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听蒋煦管他叫沉哥,还认真解释和撇清与自己的关系,又听他报上了大名,这个名字他不陌生,他们家几代经商,对政界的消息一向关注,更不消说这个名字在他们商圈也罢,隔壁政坛也罢,堪称如雷贯耳,他怎么也想不到,蒋煦怎么就和这个人攀上交情了。
蒋煦看薄羽的脸色一变再变,先是不屑、然后愤怒,最后是惊讶,惊讶过后又明显的疑惑,但是那种自信却消失了几分,伸手短暂地握了握邓孟沉的手,表情颇为难看。
“邓少。”
“好久没听人这么叫过我了,还挺新鲜。”邓孟沉收回手,“不过我不讲那一套,你称呼我名字就行。”
薄羽勉强一笑:“那不太好。”
“没什么啊,我想起来了,你是薄氏集团的公子吧,咱们年纪差不多。”邓孟沉笑得更加爽朗,“对了,你父亲他老人家还好吧,上次和他一起打高尔夫还是在去年过年,那时候你还没回来,他还跟我念叨你呢。”
薄羽的沉着脸,并不接话。
邓孟沉又说:“他说他现在对薄氏的生意心有余力不足,等着你回来继承家业。我听他夸起你来滔滔不绝,早就想见见你了,今天这么一见,感觉果然年富力强,非同凡响,不但生意操持的有声有色,闲暇之余的感情生活也是轰轰烈烈嘛。”
薄羽本来对他有几分忌惮,但听他这么说,顿时气得血气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