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禾昂高了脖子，瞪着他冷笑：“你捡难听的说是吧？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什么花花肠子，你当真你上大学时候那点破事儿我不知道？和你那师兄，我呸！”

蒋煦瞬间一懵，当即呆在原地。

他和薄羽的事情，蒋禾发现了？

蒋禾怎么发现的？

他这边脑子转得飞快，很想装作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但脸上的慌乱全被蒋禾看在眼里，她皱了皱眉：“我那会儿当你是年少无知，反正你也分了，往事咱们就翻篇不提了，但是你自己觉得你自己有没有问题，你到那种十个人里九个是gay的地方上班，你以后还能不能正常结婚，你想不想正常结婚？你长这么大了，往家里没领过一个女孩儿。”

蒋煦又惊又怒，面色通红，几乎是用吼的：“那我也没领过男的吧。”

蒋禾怔了怔，轻蔑地一哼：“你什么时候领，我还当你出息了。”

“……”

“别找这姓邓的帮忙了，我怕你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说完，她打开门，老大不高兴地走了。

给蒋禾这一顿气，蒋煦关上灯，却怎么也睡不着。

其实蒋禾不提，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现在他回想自己的感情生活，不是对女生没有动过心，对男生反而没有办法确定自己动没动过心，特别是和薄羽在一起那会儿，他也去学习过一点同性的知识，并没觉得自己有过任何感觉，对薄羽，他也没有想和对方肢体接触的欲望。他认为自己连个双恐怕都算不上，gay就更别提了。

蒋煦努力思索，对女生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能不能套用在任何一个男的身上，他努力套了几个比较喜欢的男艺人，发现并没有任何感觉，一个挨一个地寻摸时，电话响了。

是邓孟沉。

蒋煦收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把电话接起来。

邓孟沉的声音在夜里听，调子柔和：“给你发微信你没回，又看了看时间，感觉还没有很迟，就想你是不是应该没睡。”

蒋煦“啊”了声，对哦，他把给邓孟沉回消息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忍不住有几分歉意。

邓孟沉心心念念着他的事，他倒好，转头把人家忘了。

“对不起，沉哥。”他不自觉地，口气柔软下来，“我前面和我姐说话呢，就给忘了。”

邓孟沉并没生气，低低一笑：“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还以为你是不是因为房子的事情特别发愁，没顾上回我。”

“没有什么发愁的，对了，谢谢你沉哥，房子的事情你不用帮我问你朋友了，我这边不需要了。”

这是骗人的。

特别发愁是真。

但不是因为房子。

或者说，不主要是因为房子。

“哦？是吗？”邓孟沉似乎很敏锐地觉察了什么，“不过我感觉你好像心情不好，介意和我说说吗？”

蒋煦盯着天花板，听着对面的声音，不得不说，邓孟沉真的很会诱导人，关键时刻听到那温柔的声音，真有种他很可靠、值得信赖的感觉，特别是在这种自己很无力的时候。

能告诉他吗？

能告诉他吗？

蒋煦在心里这样问了两遍自己之后，人惯常夜里身体某种兴奋的不受大脑控制的因子作祟，它已经占据了部分理智，让他抱着手机，几乎脱口而出：“有时候我真挺好奇，你们gay是什么样的。”

邓孟沉在对面似乎是愣了愣，过了会儿才说：“为什么突然关心这个？”

蒋煦没有回答他，而是自说自话地接着说：“或者说，评判一个人是不是gay的标准是什么？如果有一个人，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对男人动心，但是他好像也和男人暧昧过、交往过，这种人，算不算会喜欢男人呢？”

“……”

蒋煦说完了才反应过来邓孟沉好像有些沉默，是不是吓到他了？他尴尬地岔开话题：“那个什么，沉哥，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邓孟沉没马上吱声，心里却在想，蒋煦啊蒋煦，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