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邓孟沉又说：“我白天来给我母亲过生日了，晚上正好也没事，你晚上需要加班吗？要是不用的话，我请你吃饭吧。”

蒋煦在那头顿了片刻，才说：“上次就你请的，这次我请吧。”

邓孟沉微微一笑：“你不用在意那么多，我请你，我把地址发给你，就这么定了。”

挂了电话，蒋煦把手机按在胸口，整个人靠在椅子里出神，听见邓孟沉的声音，他手心都在冒汗。

刚才太紧张了，其实那天晚上打完电话他第二天起来就开始无比的后悔——

蒋煦啊蒋煦，你到底哪根神经搭错了要去和邓孟沉讨论那些问题！特别是你之前已经告诉了他你和薄羽的事情，还要此地无银三百两说什么你有一个朋友，他那么聪明的人会听不出来吗？你真是脑袋被门夹了，越活越回去了。

他一直怀着几分尴尬的心情，希望下次和邓孟沉见面的时候，邓孟沉压根想不起这件事。邓孟沉也确实一段时间没联系他，不过这一段时间也没多久，蒋煦觉得没有久到邓孟沉想不起来他那天晚上的一箩筐蠢话。

下班时分，邓孟沉给蒋煦发了个定位，是一家日本料理店。

蒋煦一路上有几分惴惴不安地，还在想如果邓孟沉提起那天晚上那番话自己要找什么理由搪塞，结果去了推开包间一看，邓孟沉端坐在桌旁发呆，对面一位穿着和服的年轻女孩儿正在为他斟酒。

蒋煦走过去坐下，发现他已经喝了两小盅酒，两个细白的瓷瓶放在他手边，他又端起一杯要饮，忙握住他的手臂——

“沉哥，你怎么喝这么多？”

邓孟沉抬起眸子，像是才发现了他的到来，眨眨眼，露出个笑容：“这不多啊，这才多少，我酒量好着呢。”

蒋煦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他的不寻常，有点担心他的状态，想起来他说喝剑南春以外的酒就像喝水，不过就算是水，也不是这么个喝法，还是把他手里那杯酒夺下来，放在一旁：

“你没开车吗？”

“开了。”邓孟沉点点头，“不过可以叫代驾啊，哦，你会开车吗？”

“会到是会……”

“那就没关系了，开心嘛。”邓孟沉把蒋煦放在桌上那杯酒又端起来，轻轻碰了碰蒋煦面前的茶，“陪我喝一点，我喝酒，你喝茶就行，今天是我妈生日。”

蒋煦想起来了他在电话里说的，对哦，今天是邓孟沉妈妈的生日。

他利落地拿起个空酒杯，斟满一杯，笑了笑：“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也敬阿姨一杯，算作我的一点心意吧。”

他正要喝，邓孟沉伸手过来握住了他的手：“不用，你喝茶就好。”

蒋煦摇摇头：“怎么行？”

“行的，我妈信佛，喝茶比喝酒好。”

“是嘛？”蒋煦听他这么说了，又重新端起茶杯，诚心实意地说，“那我祝阿姨身体健康，万事顺心，和叔叔恩爱幸福，你们一家人都开开心心。”

邓孟沉的眼神逐渐变暗，但马上也举起杯子：“我替我妈，不，应该是我们一家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