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站起身子,迎着太皇太后的冷眼,无声一笑,温和回道,“昔昔留下即可,陪陪母后,享受天伦之乐,我和阿鸾回府,到时再让人来接她回府。”
太皇太后看他如此识趣的份上,脸色稍好,摆手让人送长懿和驸马出宫。
郡主从暖阁醒来,兰姑姑帮郡主梳洗好,伺候静南郡主用膳,膳后,郡主知今日是先帝忌辰。
只不过元景帝传的旨意长懿和驸马去了,天冷寒意重,长懿把女儿安置在了太皇太后的寝宫,让她白日再去祭拜,也有故意避开元景帝的意思。
静南郡主心知自己作为先帝外甥女,不能不去祭拜一番舅舅,带着亲手抄写的经书去了奉先殿。
静南郡主刚带着兰姑姑和暖风祭拜回来。
便看到贴身侍婢暖玉慌着神色,急急忙忙跑来,说,“郡主,棉团不知道跑哪去了,今日先帝忌辰,宫中多乱,要是有了哪个不长眼的,给…给…”
棉团是先帝赐给静南郡主的一只大猫,骨骼奇大,毛量厚重,性情温柔,极得众人稀罕。
静南郡主用玉手拢了拢织锦浅玉青斗篷,露出一张姝丽逼人,灵气湛湛的玉颜,少女眼眸沉静清澈,清亮如水,软声安慰婢女,
“别慌,它平时去的最多便是御花园,和静心阁那处小阁院,你派人去拿些棉团最爱吃放在御花园处,你和姑姑去让人蹲守去寻,暖风,跟着我去小阁院去找。”
兰姑姑和暖玉去了御花园那处寻,小郡主带着暖风走到平时无人出现的静心阁。
此处园林假山洞有些多,景致精致小巧,是犯错的妃子闭门思过的地方,小郡主平时不敢多去御花园,就是这里来走走散散心。
重光殿内,元景帝刚回到寝宫,青铜仙鹤熏炉里飘着渺渺的龙涎香,皇帝修长的手刚掀开珍珠珠帘,还未躺下龙榻小憩,听到殿门被打开的声音。
一个小内侍端着汤盅进来,跪在帝王面前,掐着嗓子道,“陛下,这是安总管让奴才给您端的暖汤,总管吩咐,陛下早起没用过膳食,还是先喝碗汤吧。”
元景帝停下动作,打量着跪在脚底的内侍,却一动不动,凤眸慢慢漾起冷意,冷嗤一句,“安续仁呢,他死哪去了。”
小内侍回道,“总管吩咐,他去办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啦。”
过了好久,元景帝才伸出手从小内侍手里端过汤,一饮而尽。
他有意挑了两下眉头,凤眸带着几丝看戏的意味,看着内侍慢慢脱下衣服,再露出属于女子的玲珑曲线,女子跪下请罪,“陛下恕罪,奴婢也是……也是无奈。对陛下…”
那假扮内侍的女子看着喝下汤的帝王,抬头等着他的气息慢慢急促,药力发作。
可是元景帝修长的手拿出帕子擦擦嘴,将帕子往地上一丢,眼中带着几丝揶揄,嘲讽邪意的笑挂在脸上。
手一摆,立马有禁卫将那女子制住,薄唇一嗤,讽刺的语气也不遮掩,“谁给你的那么大的胆子,嗯?暗算朕,背后的人想推你来干什么,让朕在先帝忌辰作出有失体统的事,人人说朕失德吗?”
女子看着帝王的动作,似乎早有预料一般,也不反抗,回道,“陛下你喝不喝都没关系,药是涂在汤盅沿边的,这药强烈,只要沾了唇,就逃不了药性,也不定要您幸哪个女子,您只要在寝殿内被人看到这般情状,主子说,就够了。”
元景帝脸上有了冷戾寒意,他已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看来那人还真下了大手笔,寻来这种难得一见的药,后备了一手。
帝王手势一做,禁卫知道元景帝的意思,将那女子带了下去处置询问。
等下按照元景帝去年先帝忌辰的习惯,大臣会纷纷入殿,向皇帝禀报今日的政事,离此处已经不远了。
元景帝脸色阴沉森冷,叫来人吩咐,“让大臣在外等候,就说朕又去拜祭先帝了。朕一会儿回来,还有不要人跟着。”
元景帝凤眸浮起丝丝血意,涂丹似的薄唇抿成直线,面色凝重,动了铜炉机关,就从重光殿下的密室走出去了,此处通的不是它处,正是静心阁的假山洞中。
帝王气息慢慢紊乱,急躁起来,带着止不住的喘意,他打开暗门,进了幽暗的山洞中。
静南郡主提着裙摆,一手扯着斗篷,女孩晶莹剔透的小脸有了汗意,站在一处假山处,看着黑黝黝的洞口,暖风不知道到了那里,喊人也无人回应。
她心里有点胆怯,突然听到洞内传来一点动静了,小郡主以为是暖风在里面,直接迈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