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问了,张妈妈说苏姨娘的头油没了,嫌府上采买的不好叫她出去重买;桂儿今天不当值,回家去了;袁婆子说包饺子的肉馅儿不够再去买些......”阿武掰着手指头说完,又补了一句“少爷怎么不问何叔?”
“去醉仙楼送银子去了。”
“少爷怎么知道?少爷真聪明!”阿武一脸惊喜,少爷就是少爷,跟他这种目不识丁的看门下人就是不一样!
“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张妈妈和袁婆子半个时辰应该够用了,桂儿怎么着也得明天了吧,何叔......”
“我没问何叔。”池承摸出快碎银子赏他,转身回去找小光过来守着,叫他闻闻张妈妈和袁婆子身上有没有那股味儿,过了半个时辰小光回来说,袁婆子身上只有油烟味儿,张妈妈身上却有桂花味儿!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确定了是苏氏,池承心里却莫名有些失望。自己死了对她一个姨娘能有什么好处?难不成这女人滑胎不育真跟姜氏有关?姜氏平时看见个虫子都吓个半死,竟然有胆子下这么重的手?
抓人要抓现形,定罪要有证据。
池承看着桌子上的新鲜水果,那是池家广和益旗下广记全货铺新到的人心果,从苏里国运来的稀罕物,除了慈安堂就只有他才有,于是便让小光全都装上,往姜氏、池晶、池淼处都送了几个,最后才去了苏姨娘院里。
苏姨娘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特别高兴地把池承请了进去,又端果子又备蜜水,还把自己新绣的荷包送给了池承,那神情倒一点儿看不出来厌恶和恨意,莫不是中戏优秀毕业生?
池承佯装天真无邪在苏氏房中“参观”一圈儿,可她屋里并没有桂花味儿,用的头油也是掺了何首乌的药香油,并非桂花。池承心中疑惑丛生,见张妈妈不在便问她去哪儿了。
“她还能去哪儿,她闺女秀竹不是在老太太院里做三等丫鬟嘛,刚才买了个新梳子,稀罕的跟什么似的,急着给秀竹送去了,”苏氏边说边剥了个栗子递给池承。
池承忘了,苏姨娘身边的人在上次孙老太太关了她之后都换成了慈安堂的人,张妈妈也是其中之一,她女儿又在老太太院里,怎么会为了苏姨娘背叛老太太?
可小光确实在张妈妈身上闻到了桂花味,该如何解释只有张妈妈自己知道了。
正愁找不到借口等张妈妈,一见苏氏屋里摆着个棋盘,池承连忙凑到棋盘旁说想学下棋,苏姨娘一听来了精神,拉着他滔滔不绝讲起了围棋。
可池承听了一会儿就觉得犯困,小手一挥说你这个没意思,小爷这个才好玩,于是开始教苏氏下五子棋。
他之前一直觉得苏姨娘空有美貌,脑子不太灵光,要不然怎么会看上池长清?没想到人不可貌相,这苏氏却是个一点即通的聪明人,池承只说了一遍就记住了,就是技术不咋好,下五盘输五盘,眼见第六盘又要输了,竟然耍赖皮把棋盘一推说什么都不玩了。
“要不,我让你一个子儿?”
“行!”
她答应的一点儿犹豫都没有,池承不免有些无语。
多大的人了,怎么跟小孩儿争高低?
这女人要不是奥斯卡最佳女演员,那就是真的傻白甜。
池承连放水再装傻让她赢了三局,张妈妈终于回来了,他忙起身道别,装着走路脚下不稳一头栽在张妈妈身上,没想到一点儿桂花味儿都没闻到!
小光不免有些冤枉,刚才还有呢,这又没换衣裳,怎么就没了呢?
“为什么呀少爷?我明明闻到了呀?”
“你问我,我问谁去?”
池承脚步飞快回了屋,瘫在床上气得晚饭都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