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交卷,还是个刚满七岁的娃娃。
这年纪报考的极少,更别提这么快就交卷的了,莫不是来玩儿的?
主考官看了看卷子上灵动雅致的字迹,又看了看眼有星辰的俊俏少年,有点懵。
瞧着不像是来玩的,他又确认一遍那少年走出来的隔间,地字号甲房,他记得那间坐的是苏州城有名的浪荡爷池贵全的孙子、二十年童生池长清的儿子,可眼前这位怎么瞧着不太像呢?
仔细一看其实也有些像,一样的白净秀气,可又觉得不像,说不出来哪里不像。
“呃,你确定要交卷?这才半个时辰不到,确定不再斟酌斟酌?”
池承知道主考官是好心,不过他早上起来水喝多了憋着尿,那隔间里头味儿大的很,他实在不想继续雪上加霜增添味道,鼻子受不了。
于是拱手一礼,说确定了就这么交卷,然后在主考官一脸惊讶中提着匣子走出县学。
小光捧着碗冰粉连忙跑了过来,接过匣子想将冰粉递给池承,可惜池承现在根本没有吃粉的心。
他推开小光跑进不远处的金樽阁,大堂里守着好几个池家的仆人,见他进来一拥而上扯着问考的怎么样,池承憋的脸都快白了,为首的齐妈妈瞧他这脸色以为没考好,立刻讪讪地松了手,甩着帕子让大家都闪开,然后提着裙子上楼给孙老太太报信儿去了。
待池承舒爽地从净房出来,小光却一脸不痛快捧着匣子在楼梯边站着。
“怎么了?跟个苦瓜成精似的?”
“少爷,你为什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尿完了当然出来了,不然在里面干什么?等着吃年夜饭?”
“少爷,我是问你为什么这么快就从县学出来,没问你为什么从净房出来!”
“喊什么?我听得见!”池承连忙堵住耳朵,“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跟我说话。”
小光顿时委屈起来,说齐妈妈跟老太太说池承没考好,还说池家爷们儿都饱读诗书,池承这般一定是因为姜家血脉不好,影响了三房的子孙后代。
“她真这么说?”
“少爷,我可从来不扯谎!我听不过去跟她理论几句,她就说我没规矩不知道劝着少爷,还说少爷没读好书是因为和大小姐一起补课的缘故!”
“行啊齐妈妈,长本事了,”池承撸着袖子就想上去给她点颜色看看,没想到小光在身后嘴巴不停又说了起来。
“齐妈妈还有脸说旁人血脉不好,她儿子不也随她老子一样好赌?照她那么说,那不也是她影响了她夫家的子孙后代吗?”
“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池承站住脚回身看向小光。
“阿武说的呀!他说齐妈妈的儿子麻强欠了郭邪三十两银子,把陪嫁的玉镯银簪全都当了,又从老太太那儿支了半年的月钱才还上。”
“哦,还有这么回事。小光啊,她儿子不争气,岁数大了难免心理不平衡嘴碎些,你就当她更年期,别跟她一般见识。”
“少爷,什么是更年期?”
“就是女人四十岁到五十五岁之间因为身体原因导致脾气不好,你要是在这个时候跟她们置气那就是不善待病人,还有,好男不跟女斗,真正的男人是不会和女子拌嘴的,知道了吗?”
小光认真想了想,觉得池承说的有道理,他是个真正的男人,才不跟齐妈妈一般见识。
主仆俩穿过二楼雅间正往三楼去,忽然听见一个雅间里传出池淼的笑声,她不在三楼自家包厢呆着,跑二楼来做什么?
池承示意小光噤声,俩人悄悄靠近房门,只听池淼正得意的跟女学的几个姐妹宣扬她的“英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