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艳波白了一眼妹妹,池艳梅气的想要上前拉扯池承手里的棍子,却被老二池艳霞拽住,“三妹,算了吧,灵均童考得了头名,又跟着嫂嫂的弟弟姜百户学了些功夫,光大了咱们池家的门楣,自然有些傲气,男孩子家家的打打闹闹也是常事,说开了就好了。”
“说开?说什么开?这是说开的架势吗?二姐,你听听,云帆在里面疼得声音都变了,这怎么是打闹呢?这分明是要杀人!得了头名又怎么了?得了头名就可以随意打骂兄弟辱骂亲长了?一个童生有什么好得意的,有本事考上状元那才叫光耀门楣!”池艳梅转身盯着姜氏,“我说呢,好端端的学什么武,现在看来是有些人怕是耐不住性子,以学武为借口挑唆儿子行凶,想要除了这池家的人当家作主改名换姓了!”
孙老太太闻言也极为不悦地看向姜氏,仿佛姜百户教池承骑射真是别有所图一样。
“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到了池家这一个两个都对娘家的事儿指指点点,还把自己的儿子当成娘家的子嗣了?怎么着,是夫家破产了还是想带着孩子和离回娘家?亦或是盼着我这个池家唯一的孙子早死你们好来分一杯羹?”
池承这话虽无意攀扯,却让孙老太太的眼睛陡然睁大,随即不动声色地把胳膊从池艳波的搀扶中抽了出来。
“池承!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池艳梅又喊了一句,“小小年纪就如此目中无人,我看你真是得了一点儿小名声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三妹,邹家的事儿不够你忙了?这么操心我儿子干什么?承儿是对是错父亲母亲自有定论,况且还有我,我们家的家务事就不劳三妹操心了!”因为池承考了第一,池长清最近在外头颇有面子,可池艳梅张嘴闭嘴瞧不上池承的童考成绩,还把赵云帆说成池家的子嗣,让他心里十分不爽。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我是你的亲妹妹,还能害你不成?你莫不是被什么妖精灌了迷魂汤了!看来要不了多久,这池家就该改姓姜了!”
“你放屁!承儿是我亲儿子,他是姓池的,姓什么姜?啊?你是我亲妹妹怎么了,是我亲妹妹也不能诋毁我儿子!承儿将来要光大也是光大我池家的门楣,跟姜家没关系,跟你邹家更没关系!多操心操心自己家的事儿吧!少来娘家搅合!”
“大哥,三妹怎么搅合了?是你儿子不分青红皂白打了云帆,大哥只一味护短连句为什么都不让我们问吗?”池艳波已经不满到几点了,所有人都只盯着池承,她儿子在里面都没动静了竟然没一个关心的!
“行了!”孙老太太皱着眉,终于出声了,“佩儿,去济世堂请白大夫过来给云帆好好瞧瞧。”
孙老太太上前几步拉起池承的手,温声软语哄道:“承儿,今天的事儿都是误会,祖母这就让他们把池晶放出来,你就跟着祖母回去吧,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坏了气氛,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啊?”
池贵全闻言颇为意外地看了眼孙老太太,清了清嗓子叫院子里的人该干嘛干嘛去,招呼儿子女婿回去继续喝茶,没想到赵孟山却不干了,非要讨个说法,他儿子不能莫名其妙挨顿打还不知道为什么吧?
池承本来都准备起身了,闻言把手里的棍子掂了走到赵孟山面前,“大姑父,若我以后再在想容楼看见赵云帆,见一次打一次,医药费我出,打死了,我抵命!”
池承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附近几个长辈都听到了,池贵全和池长清都是女人堆儿里的老手,怎么会听不出来池承话里的意思?父子俩登时变了脸色,另外两个姑爷也看向各自的媳妇儿,所有人都以为方才想容楼闹起来就是因为这个事儿,又听说池晶在祠堂跪着,不免有些意外。
孙老太太急忙又说了句“都是误会”,赵孟山脸色更不好看了,问池艳波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哪儿知道?说不定是他胡扯的!”
这时,一个小厮连忙上前跟赵孟山耳语几句,池承看着他神色变化,冷笑一声,“子不教,父之过,我若是姑父,只怕以后都没脸再登池家的大门了!”
池艳波还想说话,却被赵孟山一把拦住,吼了一声“还嫌不够丢人吗?”然后让小厮进去把赵云帆抬出来,撇开众人就要回家去,孙老太太没留他,池家上下自然也不会留,池艳梅见赵孟山竟然这么灰溜溜的走了心里十分不满,反正这宴席她也吃不下去,索性拽着丈夫儿子一道走了。倒是池艳霞,领着何泓炜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