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内心却隐约焦急。修炼此种心法,虽然表面看起来有万物力量加持,仿佛开挂,但在挪用外力转换为己力的过程,对我自身消耗极大。而追其内因,也是因为我本身并未修炼过任何内力,故而体质颇差,在使出心法之时虽然来势汹汹、但也容易一而衰、衰而竭。
燕寻似是看出我急于猛攻,竟转走腾挪与我周旋,始终不曾靠近。我更是心焦,气得咬牙,这小子着实狡猾。若不是在水上,我自恃轻功并不弱于他,可我有些惧水现在终究有些束手束脚。
正在我二人陷入僵局之际,忽的一个大浪掀来,碰巧我又一掌虎虎生风推出,整个船仿若不受控制一般向我这侧猛地掀来,竟像是要翻船一般!
“啊!”我大喊一声,转瞬卧倒猛地趴在甲板上死死抠住。
燕寻:“……哈哈哈哈哈。”
他愣了一下,竟笑得前仰后合起来。我翻身坐起,有些恼羞成怒,刚才比武的气氛毁于一旦。我“腾”地站起身,怒道:“笑什么!要是这是在陆地上,我怎么会怕你!”
“好吧好吧,”他笑着摆手,“你的确有两下子。但按你说的,在船上你是赢不了我的。所以何必浪费这良辰美景与我斗武?”
我深恨自己为何无事找事,若是老老实实呆在唐门驿馆,怎么也不会落入这人手里。眼下局面,也没什么别的办法逃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当即冷冷地看着他道:“你死心吧,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燕寻“噗嗤”一笑,别有深意得道:“怎么会没有。我要的就是你啊。”
他长得如此招人,说出这话时本该引得姑娘脸红心跳。但一想到这小子不知怎么在心里盘算着把我切碎了换取心法,我就不寒而栗,恨不得封上他的嘴:“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燕寻摇了摇头,“唉,你既不信我,多问何益?既然已经上了我的船,不如好好进船舱睡一觉罢?有什么事明日我们从长计议。”
我着实郁闷。本以为从楼台月那套出了话,能对整件事情有颇多帮助,谁知才出龙潭又入虎穴,竟落入了这小子手里。但我向来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人,当下懒得和他多说,只威胁道:“你要是敢动我一个头发丝,就什么都拿不到。”
他笑嘻嘻得一抬手,“放心吧。我定然敬你如上宾。”
其实我喝完酒的头还是有些晕,当下懒得和他多说,进得船舱随意找了个地方一坐,盘膝合上了眼睛。片刻后我听到耳边有沙沙的声音,似是他也在我不远的地方坐下了。但我直觉他并不会有其他动作,而恰巧困意来袭,我很快也坠入了梦乡。
——
翌日醒来之时,我却已不在那小舟之上了,而是躺在一张颇华丽的檀香木大床上。轻纱床帏垂着,外面还有袅袅的熏香升起,整个屋子一片静谧。
我大脑空白地盯着床顶片刻,随即“腾”得坐了起来。左右环顾,扑过去一把推开了床边的窗子,映入眼帘的确是一片旭日映水波的湖景。
昨日的记忆逐渐回笼,我放想起来自己已是那燕氏小人的阶下囚,不禁颇懊丧得坐回到床上。想必是燕寻将我从那小舟上弄到了这华丽大船上,但我昨日喝酒睡得太死,竟又错过了个逃脱的机会。
低头闻了闻,身上竟传来了浓郁的酒气,我顿时颇有点嫌弃自己。左右环顾一圈,床头竟放了套衣服,应是为我准备的。我过去展开一看,是件浅粉色齐胸襦裙,外面仅一件薄如蝉翼的沙罗。那襦裙质地轻若浮云,用手轻轻一托竟无风自动,若穿在身上定然飘逸若仙。
我撇撇嘴。如此裸露,如此妩媚,不愧是上京的口味。
但此时我也别无他法,只得脱下身上酒臭的衣服,换上那襦裙。
然正在我换衣之际,外面忽然传来一串脚步声,转瞬就到了门口。我正摆弄襦裙的带子,想出声示意来人先等下,谁知门“吱嘎”一声响,来人竟不请自入进来了。
我赤裸着肩膀和两根胳膊,手里还握着襦裙的两根带子,僵硬地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