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下人仗他没了生母还天性懦弱,对他态度恶劣,更有甚者反倒对他颐指气使。
他的历届同窗们也是以欺辱取笑他为乐。
南岭头次送吴为去学堂,他满心欢喜的进去,没多久却瞪着眼,含着泪,抖着身子走出来,里面是一阵又一阵笑声,她不解,闯进去一看,他的桌子上满是肥胖的青虫,正向四处盲目沽涌,他的同窗们还在高声讨论他的窘态,显然没从兴奋里缓过来。
吴为进来拉她,免不了又要被羞辱一番。其中一个左眼角有颗痣的公子首先反应过来,他问道:“这丫头是你的人?”
吴为向前一步挡住她,没说话。那人显然是要继续为难他。“既然是你的人,让她把这些虫子清理了呗。”
“虫子我自会请人来清理,张兄你不必为难一个女孩子。”他面上虽仍是挂着恐惧,这句话却说的坚定,声音也没有发颤。
周围的人闻言又开始起哄,张兄面上挂不住,起身要去拉南岭,却被她眼疾手快糊了一脸的青虫,她用力极大,那些虫子自然……吴为看着张兄的脸,跑到一旁吐了。
一旁的人现在不知道该笑还是该严肃,一脸怪相的瞧着二人,一个一脸淡然的擦手,一个怪叫着满屋乱跑。一旁的小厮见自家公子受此大辱,挥着拳头就要去教训她,反被一脚踢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一旁的公子们让自己的小厮上去帮忙,也只是组队送人头而已。
无人再敢上前,南岭收拾了桌面,将吴为请回来上课,随后她慢步走到教室的最后面,靠着墙席地而坐。这书院的夫子倒开明的很,只问了她是谁家的丫环,又嘱咐了她两句,便不再管她,吴为又托书院的管事给她弄了桌子和垫子,此后,她便在教室后面长驻。她听什么之乎者也,只消一会儿便呵欠连天,每每到吴为下学时,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沉了。她有起床气,那位张兄曾趁她睡觉时去找她麻烦,结果被揍得三天下不来床,教室也被毁得面目全非,幸亏吴为舍命将她安抚下来,不然按她当时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状态,整个书院都得给张兄陪葬。
等人都走后,吴为才叫醒南岭。他一边轻抚她的背,一边柔声叫她,待她轻皱眉头时,他会加大音量,但也还是很温柔。
她醒了,睡眼惺忪间看到吴为呆愣的模样。
“少爷?”
他还是呆呆的,她摇头,想着起身,忽就心头一悸,忙伸手将吴为拉向自己,二人之间隔着桌子,慌乱中,吴为先是肚子撞到桌角,再趴在桌子上的,而他之前位置,满是从屋顶落下的瓦块。
“幸好!”南岭长舒一口气,她低头看吴为,发现他还是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她皱眉:“少爷?”
“南岭你……”吴为伸手抚上她的脸,“为什么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