珙桐点头,一边走向石桌一边说:“我还不知道南岭会做凉茶呢,肯定很好喝。”
吴为闻言,顿时来了志气,假装漫不经心接话:“你不知道也不怪,这是她来了吴府我教给她的。”
珙桐没接话,隐在树影下倒茶、喝茶,吴为觉得有些尴尬,干咳一声,也走到石桌旁倒茶。
寂静的夜里,两个男人并排站着,一言不发地对着院墙喝茶。南岭打开房门,明黄色的烛光奔出来,投在二人的背上,照出这么一副诡异的场景。她不由得一愣,莫名其妙的走向二人。
“南岭你洗好了!”珙桐奔向南岭,把她圈在怀里使劲蹭,“你用了我放在浴桶旁的皂角吗?那可是你在以前最爱用的哦。”
“用了。”南岭一边闻自己手臂,一边乐呵呵的回答,“果然是南岭的皂角最好闻了!”
“真的吗?”珙桐看一眼吴为,继续道:“那我闻一闻。”
他说完当真凑到她颈间去闻,南岭被他呼出的气弄得有些痒,直往一边躲。“很痒啊!珙桐你在干嘛!”
珙桐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声音低低的:“我就闻一闻,像以前一样。”
他的话是对南岭说的,眼睛却是看着吴为,眼神满是挑衅。
吴为心头一紧,一把拉过南岭,珙桐没拦,眼睛看着他,乖乖松了手。南岭不明所以的看着二人,怎么,这是要打架?
吴为收回眼神,拿起早早放在桌上的帕子,开始给南岭擦头发。“把头发擦干,夜里风大,别又吹感冒了。”
南岭刚坐下,珙桐的声音就在一旁炸开:“我来我来,我也要给南岭擦头发。”
吴为不肯,直觉告诉他,这个所谓的弟弟一点也不简单。珙桐见吴为不肯,便蹲下来抱着南岭撒娇:“南岭,我给你擦头发好不好?”
吴为顿时紧张起来,他将南岭拉起来,隔在二人中间:“有句话我一直想说,你们二人虽是姐弟,但男女有别,珙桐你总像这般缠着南岭,礼数上是过不去的。”
珙桐不答话,南岭探出半个头,出声提醒吴为:“其实我们并不是亲姐弟。”
“不是亲姐弟?!”吴为只觉头疼,他看一眼笑眯眯的某人,难怪他总觉得这家伙怪怪的。
“我跟珙桐从小一起长大,相依为命的那种。”
“他平常也这样对你?”吴为见她皱眉,得,没听明白。“就像刚才那样,搂……搂抱抱。”
“是哒。”南岭见珙桐冲她招手,乐呵呵地就要过去,吴为抓住她,她反问:“怎么了?”
“你过去干嘛,这家伙老是对你动手动脚的!”
南岭皱眉抽回手,反驳到:“那不是动手动脚,少爷你不也常摸我头吗?”
吴为气极反笑,他真是被这丫头给气笑了,这能一样吗?他顶多就是觉得她可爱的时候才摸摸她的头,捏她脸他都觉得无耻至极(暴露了什么……)。这家伙可是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挂在她身上,还闻脖子什么的,这跟流氓无异吧!
“行,你就呆呆傻傻的任他欺负,我也懒得管你。”他说完就转身回房,这丫头怎么就蠢成这么个模样。
南岭看着吴为气冲冲回房,不由得叹了口气,珙桐还是搂着她,她拍掉他的手,抬头问他:“珙桐你今日有些奇怪。”
他抬手覆上她的头,笑问:“怎么,你也觉得我是动手动脚。”
“你分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低着头,湿漉漉的长发垂在胸前,发尖的水滴在衣服上,将衣襟浸湿一大片。她摆明地向着他,任他撒娇耍赖。他们共处了几千年,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彼此。可这下她有些看不懂他了。“你为何要跟少爷置气?他只是一个凡人,你没必要与他置气。”
“他很紧张你。”珙桐摸摸她的头顶,她很吸引人,这一点他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她灵气逼人,单纯懵懂,还善良温和,虽然被他保护得有些不谙世事,但这并不影响她的优点,甚至会转化成她独特的闪光点。“你这么乖,他紧张你也是必然的。”
“我不乖。”南岭闷声回答,“我在这儿打架,打得特别狠。”
珙桐握住她的肩膀,让她面向自己,她低着头不看他。珙桐从不让她打架,他说她没必要跟其它的妖怪打打杀杀,只要躲在他背后就行。
“那你喜欢打架吗?”
她点头,又摇头。她在这儿很厉害,其他人打不过她,所以都很怕她,她也能很好的保护吴为,她喜欢有人依赖她。但是珙桐不喜欢她打架。
“你在这里玩玩就行了。”他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向自己,“时间不多了,玩够了记得回家。”
珙桐还是言语温柔的哄劝她,她却听得心头有些酸涩,看来跟凡人待久了也会沾染这些多愁善感的坏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