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
陈达可能压根就没想过让自己安稳,只不过以前的方式是将破案当成了工作、如今将这种逻辑推理当成了爱好而已
“老板,我下班了啊。”
“好的,落闸走吧。”
唰。
超市内的灯灭了,随后卷帘门落下的声音响起后,陈达一个人坐在收银台借着电脑的光芒在对账,可还没过一分钟,他便起身离开了位置,走向超市最里边那间上锁的仓储门。
这儿啊,原本是一间储藏室,里边放的都是纸壳子、废纸之类的废品,每到周末,收破烂的老头就会过来将这些东西全都卷走。但是,在这些堆积如山的纸壳后边,有个小木板被钉在了墙上,在那儿,用图钉摁着法制报上剪下来的新闻。像:世纪佳缘小区凶杀案、妙龄少女离奇失踪、景区高空抛物天降硫酸等等新闻报道全都贴在木板之上,俨然和刑警队的会议室一模一样。
嘎啦啦。
卷帘门声响传来后,又飘入有人把卷帘门落下的声音,对这些异响陈达都没有在意,而是待脚步声传来时,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来了。”
“舅。”
来人打了一声招呼,便找了个缝隙钻入,站在那贴满各种剪报的木板前,又拿出一叠在网络上打印下来的,与梁城有关的法制信息分门别类贴了上去说道:“舅,你这是干嘛啊,有现成的刑警队不用何必自己弄这些呢?”
陈达转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表亲:“能一样么?”
“怎么不一样?”
老陈回应道:“你知道不知道一名刑警身上背着多少个需要紧急处理的案件?厉家二小姐回到了梁城,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她要对付的目标是我,在那些需要紧急处理的案件和没有任何动作的厉家二小姐中该如何选择先后顺序谁会迟疑?她没准如今正在暗中不动声色的盯着我,刑警则要面对社会的责任,也就是说,一个疏忽,我就可以身陷险境,我儿子才多大?”
那个男人叹息了一声:“舅,你别着急,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不就是琢磨咱不是正根儿么,处理起来有很多不合适的地方。”
“嗨,听了最多誓言的不是婚姻登记处,是夜幕降临之后的宾馆房间见证了最多祷告的也不是神,是医院手术室的墙壁,正根儿那么重要么?我就知道,眼下来说,谁也没有我处理这个案子专注。”
陈达说的没错,对于厉家二小姐来了梁城的消息谁也没他关注,哪怕表面上显得很平静,可真正担心自己家人安危的,怕是也只有范海涛和他。至于其他警察,就算是就梁城公安局局长的耳提面命,这也顶天就是个案子。这不是说警察的责任心不够,而是比起责任心,谁能和当事人相提并论呢?
“舅,那你要是厉家二小姐,回来以后这么大张旗鼓的搞慈善是什么意思?”
“报仇,最痛快的就是明告诉你我来了,你还没有任何办法。”
陈达用后背靠在墙壁上解释着说道:“她得把心里一直憋着的那股恨全化成一股子狠劲儿发泄出来,用最平常的态度在你看不见的时候咬牙切齿,用最温柔的语气在你听不着的时候骂骂咧咧,等到这股子狠劲儿发完了,才是致命一击,像是了结了一段仇怨。”
“怎么发泄?”
老陈摇了摇头,他不是不想说,是真的不知道,可身为一名曾经的公安干警,只要这什么厉家二小姐不冲着自己家人下手,陈达就敢和她放手一搏,尤其是要保证自己儿子的安全
儿子
陈达突然愣了一下,他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不止有一个儿子!
想到这儿,他立即掏出了手机,把关于自己过去记忆的视频快速浏览了一遍后,又在手机中找到了七七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那个男人似乎也明白了陈达的意图,惊讶的说了一句:“不能吧?”
嘟、嘟、嘟。
电话声传了过来,每一个即将接通的提示音都让这俩人内心狂跳,生怕由于长时间未能接听而被挂断
“喂?”
一声冰冷的喂让陈达长长出了一口气,他直接问道:“七七?”
对面很明显不太友好:“你给谁打电话自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