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彴眼角微眯,问道:“不对劲儿?”
“安平郡王是中途突然出现在挽香居的,可花宴有花宴的规矩,当时他并没有出价,就直接上台抢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他坏了规矩,不该这样跟你们抢他看上的女人?”
“并不是这样。当时他……似乎很急,急到他好像都没有看清楚他抢的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就直接冲了过去。而我们也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而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总觉得,如果台上的那个女人不是有我二哥的缘故,恐怕我们也不会闹成这样。而且如果是换了一个女人的话,他也许……也会冲上去。”
凌小悠想了一下,换人也能冲上去?
那不就是说——
“当时他并没有看上那个女人?”
徐文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觉得是这样。”
“要这么说就有意思了。既然没看上这女人,那他为什么还要急不可耐的冲上台?难道他要的……只是一个女人?而你们会动手,也只是一个……误会。”
徐文森想了一下又点了点头,“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
“那这话你跟这里的县官说了?”
徐文森摇了摇头,“没说。”
“为什么?”
“因为他们根本不想听。我原本以为这事双方都有责任,可以大事化小。不过安平郡王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再坦白一点说,只要安平郡王不想放过我们,这里的县官是不会因为一个徐家而去得罪安平郡王和慕家的。”
徐文森惨淡的笑了笑,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你们徐家也不差啊,他就不怕得罪你们?”
徐文森看着凌小悠,眼底闪过一丝古怪的神情,说不清是嘲讽还是自嘲,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如果他成为了镇北将军府的女婿,那是不是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可惜他心里有怨,但却不曾后悔自己的决定。
“百无一用是书生。其实乔邰小将军有句话说的没错,什么书香门第,诗书传家,不过说的清高。就像我们徐家,祖上也不过只出过一位光禄大夫而已,论底蕴和蒙荫根本不值一提。那些县官怎么可能冒着得罪一位郡王的危险,而放过我们呢?”
凌小悠皱了皱眉,其实这种趋炎附势,恃强凌弱的现象,也算是一种民族的传统了。
任何朝代,任何时候都有这样的事情,人性本善,可这欲望也是与生俱来的。
“四哥,找个郎中给他看看。告诉那个牢头,如果再敢滥用私刑,我就让他尝尝坐牢是什么滋味。”
乔彴嘴角微微勾起,“放心吧,我也是这么想的。”
徐文森那双清雅隽秀的眉宇间多了一抹矛盾和纠结,他没有想到,这个曾被他伤的最重的女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对他施以援手?
缓缓的抱拳颔首,徐文森沉声说道:“劳烦乔小姐费心,文森惭愧。”
“惭愧?那证明你还不是无药可救。”凌小悠指着自己的一条伤腿说道:“你我之间的事虽然已经有了一个说法,可我毕竟还伤了这么一条右腿,而且有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变成一个残废。所以以德报怨这种事,我不屑去做。因为做了,我也只会被人再骂一句贱人,婊子,只会不要脸的倒贴。更有甚者,也许依旧会说我对你别有居心。”
“小五,别这么说……”
乔彴听了这话为她难受。
可凌小悠却冷冷的说道:“姓徐的,我就是要你清楚,我救你,是因你还欠我三件事。如果你还清了这债,我绝不会管你死活。所以你现在只需要吃药,养伤,少废话。最重要的是……别作。至于惭愧?
你应该学会怎样才能让你自己惭愧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