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
这事分明就是有意瞒着她。
恐怕就是乔霸花也不知道这件事。
只是军需、闽州、慕家、徐家……
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呢?
凌小悠窝在马车里突然一声不吭了,金刚小心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低声说道:“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凌小悠头也没抬的“嗯”了一声。
“那我们是不是先去医馆?”
凌小悠懒得睁开眼睛,随口敷衍地问了一句:“去那里干嘛?”
“您不是不舒服吗?”
凌小悠嘴巴一瘪,抬头朝金刚看了过去:“我是心情不好,所以不舒服。你没听过心病还需心药医,不是什么病都能让郎中一看就好的。”
“心病?”金刚想了一下,“是因为安平郡王没有答应放了徐文森?小姐,其实您不必担心,奴婢总觉得,安平郡王并没有想要徐文森的命。”
“没想要他的命?”金刚这话好像触动了凌小悠脑海中的某一根神经,她只觉得有一个模糊的想法从脑海中快速的掠过,“那你说,他为什么要将徐文森弄进死牢里?”
“能为什么?吓唬吓唬他呗。”
“可那是死牢。牢头曾说过,进死牢的囚犯,他就没看见能活着出去的。”
金刚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姐,他那是吓唬你的。区区一个县衙的死牢,又不是天牢。他徐文森又没有杀人放火,只要有咱大将军的手令,让那县官把案情查清楚,这人自然就放了。”
“放了?”
“是啊。小姐不是已经让四少爷拿了大将军的手令吗?还有虎卫围在那里,您就放心吧,徐文森一定不会出事的。而且只要四少爷一声令下,那县官还巴不得赶紧把案情查清楚,然后把人赶紧放出来呢。”
四哥,手令,死牢……
三条人命,冤死?
布坊,郑平东……
沉默了片刻,凌小悠突然狠狠地甩了一下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金刚:“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你知道什么了?”
凌小悠抬头看向金刚,面色难看的说道:“金刚,我被他们给骗了。”
金刚:“???”
“乔小姐,一枝花,哭着喊着要婆家。婆家有位徐三郎,文武全才赛潘郎。只可惜,徐郎夜宿女儿床,谁家女儿非乔娘。”突然一道小孩的叫嚷声闯了进来,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几句话。
渐渐的,本是一首愉悦的童谣,可让人听着却顿时变了味儿。
乔小姐?
徐三郎?
“金刚,你听见外面的声音了吗?”
金刚脸色也沉了下来,“小姐,奴婢这就让人把那些孩子给撵走。”
凌小悠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他们说的是我。”
“小姐,你不要听他们乱说,这些孩子什么都不懂。”
“就是因为他们不懂,所以这话是别人教他们说的。你将人撵走,难道这话就不存在了吗?”
“小姐……”
“去查一查,不要惊动家里人,看看这话是从哪传出来的,还传了些什么。”
“……是。”
凌小悠默默的松开了手,手指挑着车窗的帘子朝外面瞟了一眼,一群五六岁的小孩嬉笑吵闹的从马车旁跑了过去。
“只是一群孩子而已,他们又有什么错呢?”
“小姐,您的心……真善。”金刚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这要是在以往,小姐就算不会治这些孩子的罪,那也会让人把他们撵走。
可现在……小姐是真的变了。
“我也觉得自己十分善良。”凌小悠没有察觉到金刚的异样,只是自顾的嘀咕着:“金刚,你说我这么好,这么贴心的人,应该不多吧。”
金刚:“啊?”
“而且我对我那几个哥哥都挺好的吧?”
金刚:“???”
这种类似于灵魂般的拷问,要是对方换个男人,那就是会激起求生欲的生死局啊。
金刚:“……嗯。”
“可他们却不跟我说实话。”
金刚:“实话?什么实话?”
“金刚,本宝宝生气了。”
金刚:“……”
所以后果很严重。
凌小悠一口气堵在心口,突然间烦躁的女神经附体,嚷嚷地叫着:“哎呦金刚,你快把手给我,给我捂捂,捂捂我这心口,我心啊拔凉拔凉的。”
金刚:“……”
小姐这莫不是……魔怔了?
不知所措间,金刚的手已经被拉去强行捂住了凌小悠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