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梨把这件事放心地交给了他,让他去,肯定比她自己去要好。与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就从没见过他想做什么事最后没做成的。
睡前,晏清又将这图纸仔细看了看,他虽然还不能完全了解她口中的“手术”到底是如何进行的,但却早已理解了其原理,也看明白了她画的那些工具的构造。
他唇边荡漾开笑意,原来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医治方法,他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
她,又是从何处来的?
次日一早,顾梨早早地去了仙草堂。她这一整天都在紧张着,那个人怎么样了?腹痛一定更重了吧。
一直等到傍晚,那人都没再来过。秦大夫让她帮忙整理了一下药柜,做完这些,就让她回去了。
顾梨对自己的手术工具心心念念,才一回到家就问晏清进展如何了。
“模子已经做好,只等铸形了。”
“快一点,最好明天就能做出来。”顾梨语气焦急。
晏清悠然一笑:“你这就强人所难了,哪能这么快?”
他今天去了打铁铺,花了半天的时间设计并做出了模具。接下来的流程就要交给铁匠了,但她要的这些东西构造极为精巧,又很小,依照铁匠目前的水平,明天要想完工,怕是不太可能。
“那也快点。”顾梨又催促。
晏清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第二天,顾梨又早早地去了仙草堂,下了门板,将大门打开,又把药柜和诊桌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
此时还早,秦大夫还在后堂没过来,病人也还没有,她便捡起一本还没看完的医书继续看了起来。
才看了几页,她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凌乱又急促的脚步声。
顾梨抬头,竟看见有两个男人神色慌张地抬着一个门板进来了,门板上躺着一个人,恰恰就是那天被她诊断为脾脏损伤的那个。
此刻他脸色煞白,疼的整个身子蜷缩着,面容扭曲,一副痛苦极了的样子。
顾梨心一颤,下意识地跑了过去。
那人见了她,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双手,死死地抓着她的衣摆,仿佛用尽了浑身所有力气一样地向她哀求。
“姑娘,救命!”
他眼神之中满是乞求,抓住她,就像是抓住了生命的稻草一样。
现在,她之前说的话,他全信了!
这男人的媳妇也跟在后面跑了进来,哭的满面泪痕、惊慌失措,“噗通”一声在顾梨跟前跪了下来:“吃了药也不管用了,求求你们,救救我当家的吧!”
连她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都察觉到了,他病得很重,很重很重。
顾梨将她扶了起来,神色严肃,简明扼要地说道:“我是有法子医治,但治好的可能并不大,你们可愿意试一试?”
那妇人一愣,神色越发惊恐。
她做梦也没想到,只是个肚子疼罢了,竟然会丢掉性命。
此事事关重大,家属没有同意,顾梨也不敢直接救治。
她的衣摆忽然又被拉扯了一下,那男人痛苦不已,咬着牙向她哀求:“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他对生的渴望全都蕴含在了这一声低微的哀求之中,也让顾梨那颗心瞬间被戳痛,她当即下了决定。
做!任何后果,她都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