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让让!”
不多时,那令他昼夜难安的铁蹄声终于是来了。
信王骑着高头大马而来,身后跟了一大队人马。
他一翻身便从马上下来,大步流星,走在了前头。
宾客们皆是纷纷退让。
“敢问这位是?”
原本要与新娘子拜堂的王逸轩,在看见他如此无礼的将宾客驱赶后,不由回头含怒问道。
“二柱!你咋没被烧死?”
王老汉这时候也看见了混在信王那队伍里的二柱。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娘烧那屋子的时候,我并不在屋里!”二柱淡淡笑道。
他不怪王老汉那一日没有阻止李氏烧死他,因为天花在这个时代是真的太容易传染了。
可许多事能面对却无法理解与接受,在王老汉心里,他始终都是外人。
甚至,在他与李氏发生争执过后,王老汉做出的选择,是刻意让他偷听到,二柱不是王家人的事儿。
他也确实如王老汉所预料的那般,一直安分,再不与王家人起闹。
此刻王老汉见到他,不知该说什么,二柱对他,也同样没什么可说的。
信王淡笑,没有回应王逸轩的话,看着许知县道:“是你自己走,还是本王叫人将你绑起来?”
“下官许有直,叩见信王!”
却见许知县并未慌张,反而神态自若,行了礼,任由那将士给自己戴上枷锁。
长久以来,虽有刑不上士大夫一说,可本朝已在极力打压这种歪风。
更何况,信王自有名目。
“信王!岳父大人——为何——”
王逸轩不由一惊。
纵使是皇亲国戚,又哪来的权利随便抓人。岳父大人定然是犯了什么错。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看穿着似乎是朝廷的军队。”
“朝廷的军队,怎么会抓许大人。”
宾客们惊诧非常,却也不敢去干涉。毕竟就连许大人本人都已是乖乖束手就擒了,自己还去那儿找什么不痛快。
再说也没那交情。
“爹!”
许静娴掀了红盖头,满色焦急的看着父亲,眼里充满了担忧。
“嗯?”
听见她喊了声许知县‘爹’,信王嘴角微微一勾。
“将许家的人全抓起来!”
他一声令下,手底下的人一刻也不敢耽搁。
来往的宾客这时候皆害怕的往边儿上闪,生怕退得慢了,要被误抓起来。
眼看着许静娴要被抓起来,而王逸轩这时候却无力反抗,许知县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心也乱了。
“住手!”
只听他大吼一声。
但那些信王训出来的将士,又哪儿会听他的话,一个个蠢蠢欲动的,想要将知县千金抓拿归案。
“杨世信!”许知县又是一声怒吼。
信王终于摆摆手,让那些士兵停了手。
“罪名又多了一条!有什么话要说,等到了公堂之上,让你说个够。”信王玩味的看着他道。
“娴儿已经嫁到了王家,再也不是我许家之人,更何况如今罪名未定,你不能动她!”
许知县嘶声呐喊道。
他刚才来迟,就是为了要在衙门里的户籍上,将许静娴移到王家那边儿。
“继续说!”
信王随意坐在了酒席的一个位置上,由得他继续分说。
“你要杀我我毫无怨言!可是当年的事,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主谋,害死你妻儿的真凶不是我,今日纵使要血债血偿,也该由我来偿还,和我的女儿没有关系。”
许知县竭力说道。
他之前甚至想与许夫人和离,好让她活下去。可许夫人便是要死,也要和死在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