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已经是第六个,都是顶好的小子,进山以后就没见再出来的。”另一名村人接话道。
“现在谁家的男丁都要看紧了,再少几个,今年冬天非得挨饿。”
………
我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也将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原来,几个月前有对姐弟进山采药,姐姐出来弟弟却不见了,接着有一个砍柴的少年也在山里失踪……连着几起,已经有六人在山里出事,并且这几个人清一色的全是少年郎。
是个好色的女妖怪?至少人们是这么传的。
我和阿青晚上也会进山的,我侧头瞥了一眼阿青,他一直盯着横躺在碗底的几片宽大的茶叶皱眉,轻轻咬唇,将嘴抿成一条细线。
确实是个好生俊气的少年郎,怎么办?他好像很对这妖怪的胃口呢,绕道走?不行,太远了,连怨铃兰都没办法惑动他,什么女妖怪的诱惑应该也迷不了他吧?要不变个形?没必要吧。
哎呀,想什么呢,有我在,管他什么妖怪,打回去便是。
然而我的脸马上就被自己白天的豪言壮语打得老肿。刚入山林腹地,还没撞见什么女妖怪呢,一扭头就发现阿青不见了。
现在应是刚过子夜时分。我可是特意挑这么个时辰入山的,因为之前的六人都是在白天失踪,我还想着是不是那只妖只在白天活动,夜里休息的。
真不能要求妖怪规律作息。
“咕哭——咕哭。”几只鸟在暗处发出怪叫。
真吵,我忍住自己想捡几颗石子打过去的冲动,揉揉自己突突的太阳穴,仔细回想入山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咕哭——咕哭。”
吵死了,我正要一掌黑风劈过去,声音!刚才一路,除了奇怪的鸟叫声,还有另外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起先并没有注意,但现在想来它确实瘆人的慌,像一段幽异的旋律,悲戚惨淡,断断续续。
难道是这旋律的原因?
啧,这用这么委婉的方式,一点都不直白,本来还想看妖怪怎么勾引人呢。不过,这隐秘在暗处的东西,是更难对付吧。
我又在这山林里转了个八九圈,直到天光破晓,东边那方能见到几片鱼肚白的云,我还是连个妖怪的影子都没踩到。
清早的风有点冷,我感觉自己的心也有点凉凉。
在,哪里呀?
我找个稍微宽敞的树隙间松腿坐下,手上一下下揪着身边冒头的野草,有些草扎根的老深,我的手都快抠进土里。
“嘶——”一条叶缘长满锋利细齿的草叶划伤了我的手指。我盯着自己破开皮的伤口,心下一动。
天色渐晚。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鸟又开始怪叫。
一名少年在林间穿梭,脚下有些急,他身上背着的药竹篓大口紧闭,一颤一颤颠着个沉甸甸的大肚子,似乎比他的主人更想回到家。
不小心他摔了一跤,等他再爬起来时,少年傻眼了,他本来是沿着一条窄窄的山道走着的,而现在下山的路竟然没有了!
林子里静得出奇,连伴他一路的怪鸟叫声都消失个干净。
有一阵歌声飘出来,断断续续。
少年一手提起竹篓,马上站起来,这回终于能听清了。
“少年郎,少年郎,身侧有个美娇娘。”
“君若唱,侬相和,共祝白头霜。”
“帐暖不及金屋梁,命殒两茫茫。”
“黄泉相见把笑扬,共祝白头霜。”
我略微抖抖眉,转身打算往回走,却见一个穿着红纱衣的女子出现在我面前,轻轻拉起我的手,道:“哥哥。”
哦哦,来了来了,是只女鬼。
我马上把手缩回来,脸上羞臊道:“我,我不认识你,天晚了,姑娘咱们快各回各家吧。”
女子弯起媚人的眉眼,道:“不呢。”说完,她柔软玲珑的腰身直接揉上我的身体,双手抱住我道:“陪我一会儿嘛。”
她把自己的曲线全压在我现下这幅少年的身形上,到是让我有种并不排斥的异样感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呢?阿青和另外六人到底是被她玩完杀掉还是关住藏了起来?我看着她仰头送到我嘴边的红唇,心中犯难。
“你不想?”她睁开眼睛,慢声道。
我一言不发地把头偏过去。
女鬼见我不答话,便空出一只手来,我还不知道她要干嘛,随即双腿一紧,我立马大力推开她,把背上的竹篓扯下来护住要紧处,说好的委婉呢?
女鬼的嘴角勾起笑意,道:“不想?明明有反应呢,长得这般白净是有隐疾吗?不举还是龙阳?”